鄂州府地处中部,冬天虽然不像北方会下鹅毛大雪,冷的泼水成冰那种,但是也是会下雪的,最深的时候能淹到人小腿处。
在放假第二天张老二就去了镇上找窦大夫商量种药材的事,看看窦大夫那边商量的怎么样了,也好赶在年前买种子。
这次张平安也跟着去了,一是看看具体情况,二是怕要立契据,作为家里唯二识字的人,张老二也赞成一起去,权当让孩子见世面了。
到了同心堂,窦大夫正在给病人看病,看到张老二父子后,招呼了药童把人先带到了后院小厅。
药童态度很好,还给二人上了茶水小吃。
张老二等了大约两刻钟,窦大夫才撩开门帘进来,“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刚才病人情况比较凶险,多耽搁了一会儿。”
“不碍事的,当然是您看病要紧,我们等等没关系的”,张老二搓着手憨笑着回道,这个他能理解。
窦大夫也没绕圈子,开门见山说道:“成,现在天气冷了,天黑的也快,那我直接说说情况,免得耽误你们等下回家,我和我师兄是这么打算的,一亩地里抽出一半种植柴胡和黄芪,这两样药材很多方子里都要用到,野外采摘量也小,最适合种植,另一半种植半夏、贝母和金银花,野菊花野生的也很多,就先不用种植了,可以到时候野外多采点。”
张老二听了点点头,道:“成,就听您的,您肯定比我们懂。”
这几味药材张老二之前其实听罗夫子说过,都是适合当地种植的,而且价值比野菊花之类的高,所以没意见。
“嗯,其实我们是很希望你能真的种好的,这样我们医馆也能节约一些成本,病人抓药也便宜一些,不过,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我还没说,如果你种出来了,以后也只能向我们两家供货,不得再对其他医馆售卖,立据为证。”窦大夫捋捋胡须道,说完端起茶杯喝茶,也不再多言,让张老二自己考虑。
“这……”,张老二有点犹豫。
这不就是独家垄断嘛!
张平安听了,想了想脆声道:“窦大夫,既然您说只能给您两家供货,那我爹辛辛苦苦万一种出来了你们又不要了咋办呢,种子肥料还有收割这些都是本钱。”
“我们两家医馆的信誉在这里,难道你们还信不过?”窦大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伯伯,我虽然很小,可是上学的时候夫子也讲过,有些事情口说无凭,尤其是跟钱相关的,既然要立字据,那能不能再约定清楚万一医馆不收的后果呢,还有最低价格,也能让我爹安心一些。这对您来讲也没什么损失”。张平安继续装作懵懂道。
这话由他来问是最合适的,小孩子童言无忌大人不会往心里去,要是自家老爹来问的话窦大夫可能会翻脸,觉得不被信任。
目前做生意自家这边是劣势方,说话还是得委婉一点。
窦大夫听了表情有所松动。
张平安看了后继续道:“看得出来,伯伯您是非常讲道理的人,医术又好,不然也不会短短半年多时间就有这么多病人来您这里,我们乡下种地真的很辛苦,犁地灌水都不是轻松活儿,说流血流汗一点都不为过,我爹也是诚心想做这个事,家里多点进项,反正您最后总是要收的,加上这个保障我爹也安心一些,您看行吗?”
窦大夫想了想,道:“成,那就加上这个,但是药材的品质规定也得加上去,你们答应的话我就现在写字据。”
张老二听了这个结果松一口气,只要保证收就行,卖给谁都是卖。
小厅旁边就是小书房,有笔墨纸砚,窦大夫写好字据,张老二看了没问题,双方签字画押。
把这件事办好了张老二才算放下心,出了医馆后兴奋道:“儿子,真不敢相信,这就成了?咱们今天中午不回去吃了,爹带你去吃羊杂汤好不好”。
看着自家老爹兴奋的就差手舞足蹈的样子,张平安有点心疼这个爹了,其实张老二现在也才刚三十出头,放在前世很多都还是单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