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持风头皮发麻,清醒了些,怕打电话会吵醒魏闻行,索性掀开被子起身,光着脚往阳台去。
“沈戾你别吓我。”他把阳台的落地窗门关上,小心翼翼的问,“出什么事了,你说话,我不凶你了。”
沈戾躺在床上,放松的舒展着四肢,声音里带着江持风从来没听过的轻松和快意。
他说:“我和陆长亭,在一起了。”
江持风反应了一下,这下是彻底清醒了,手指微一用力,无意识的掐下了一朵开得正盛的粉白芍药。
“恭喜你。”他真心实意的替沈戾感到高兴,“如愿以偿。”
“他好像还没发现。”沈戾说,“那天是我误会他的意思了。”
江持风看着手里的花,斟酌着问:“你不打算告诉他吗?”
沈戾笑了笑:“都已经在一起了。”
陆长亭知不知道,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当初他一天没说,一年也没说,过去这么多年了,又何必再说。
江持风在心里为自己的好友叹了口气,只觉得他傻得可以:“谁告的白?”
“他。”沈戾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
他慢慢道:“可能还会有很多的不确定性,但有过总是好的。”
陆长亭的一句喜欢就像是唐三藏揭开了五行山上的封条,压抑多年的心思一朝见了光,迎风见长,哪里还压得住。他永远没办法拒绝陆长亭,哪怕也顾虑,也害怕,可他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陆长亭上辈子是拯救了世界吧。”江持风又恢复了平日里不正经的玩笑口吻,说,“要是分手了,我就踹了魏闻行,然后我俩过吧。”
沈戾被他逗笑了:“你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江持风还要再说什么,身后一声落地窗滚轮的声音,然后炸开男人低沉的嗓音:“你要踹了谁?”
沈戾听到了魏闻行的声音,心叹江持风这嘴欠的毛病真的是一点都不长记性,然后果断的掐断了电话。
半夜迷糊的醒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抱自己的爱人的魏闻行只摸到了一片空荡,起身看到江持风这么晚了还在阳台跟人聊电话,心情已经很糟糕了,现在还听到这人混不吝的跟人说要踹了他,他简直气笑了。
江持风回过头来,特别乖的笑了笑:“我没啊,你听错了。”
他手里还把玩着那朵花,粉薄的花瓣在月色下透出一股娇柔的美感来,江持风抬手,把花插在了魏闻行的耳边。
魏闻行年纪也不小了,三十有一,眉眼深邃鼻梁挺直,是很刚正的长相,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正颜厉色的模样,这会儿耳边戴朵花,怎么看怎么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