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戾低头喝了一口糖水,白瓷勺在红豆沙银耳汤里轻轻搅晃:“一中的学生,没有没来过这家店的吧。”
这话答得中规中矩,挑不出错来,但陆长亭心里的疑惑却又叠了一重。
“我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不认识你。”他思考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同一个年级,同一层楼,沈戾又这么八面玲珑,善于交际,他为什么会不认识,不记得……
“很正常。”沈戾淡然的笑了笑,“我高中的时候和现在很不一样。”
他说:“我高中的时候没什么朋友,性格沉闷,还有些自卑,属于存在感很低的那一类人。”
也是和陆长亭截然相反的一类人。
站在黑暗里的人,都向往阳光。所以他才会趋光而行,深陷其中……
陆长亭闻言,有些意外:“很难想象。”
很难想象沉默内敛甚至有些自卑的沈戾,会是什么样子。
他好奇道:“那你为什么会开酒吧。”
那样的性格,怎么会做酒吧生意,开门迎客。
“其实‘沽酒’以前也是一家酒吧,老板和我妈妈是朋友,不过他不善经营,酒吧的生意一直不太好,他家里当时又出了些变故,急需用钱,就想把酒吧给卖了。”沈戾说,“我大学正好学的管理类的专业,所以我就跟我妈妈借了一笔钱,又贷了些款,把酒吧买了下来。”
还因为,陆长亭曾经跟朋友闲谈,说了一句“继承家业多累啊,我以后就想开一家酒吧,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做个闲人”。
少年时的陆长亭一心只想当个富贵闲人,性情淡泊又不喜拘束。然而他最后还是听从家里的安排出国深造,继承家业,几乎每一步,他都按照家里的安排在走。
生在陆家,这是他的责任。
沈戾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离他更近一点,在大学毕业人生的迷茫期里,他最后决定,全他这个玩笑一样的念头。
开一间酒吧,让他酒无人劝,醉有人管。
这些年“沽酒”在沈戾的经营下慢慢发展成了S城最负盛名的高档酒吧,本金都还清了,盈利也一直都很不错。
他从沉默内敛变得擅长交际,认识结交了很多朋友,包括陆家的人。
几乎每一步,他都在朝着陆长亭走去。
他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变得游刃有余,变得足够强大,这大概也算是这场暗恋里的积极意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