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气得不行。
反倒是云娘劝道:“她到底是相国府的丫头,咱们不方便出面。”
“可那也是因为我而起。”若不是针对她,那柳氏也不会对半兰下这样的狠手。
云娘到底也不说话了,她知道唐白虽然在某些方面,有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儿,那种劲儿云娘不是很喜欢。可是对她好的人,她也是心软而坚持的。
这叫做重情重义,自己不喜欢,可是却欣赏。
唐白不等柳氏过来汇报相国大人的回答,自己由阿竹扶着,去了相国府。
她要为半兰讨一个公道。
这个公道是极难讨的。
毕竟,云娘说得对,半兰是相国府的丫头。她是被相国府的二太太下令命人烫伤的。
一个主子,要一个奴婢死,要一个奴婢残,那只看她的心情。
闹到大理寺去,自己这个外人,也占不着半分理。
所以唐白,只能去找相国大人。
柳氏在去相国大人的书房外碰见她,横眉冷竖:“唐白,你不守信用!”
“我会走的。”唐白看了一眼柳氏;“我如今,是为半兰的事情来的。”
半兰是孤身一人在相国府当差,家里没有亲人,自己又笨嘴笨舌,若是再哑巴了,只怕会被赶出相国府,再没有活路。
柳氏愣住了,没想到唐白会为一个相国府派去的,监视她的丫头出气。她想到阿竹也是为了半兰才打半香的,冷笑着道:“难怪,我就说,那丫头吃里扒外,如今看来,是一点也没说错。她弄成那个样子,完全是咎由自取!”
唐白听着柳氏不住的骂半兰,只一声不吭。
柳氏发泄完了这才平息了怒火,斜着眼瞧着唐白:“真不用我问了?你自己走?”
“是。”唐白点头。
柳氏心满意足去跟相国夫人报喜去了。
相国大人还没回来,从傍晚等到前半夜。
“你病着呢,这么冷的天,杵在这里干什么?”相国大人一面脱大氅,一面问道。
“府里有个丫鬟,今日受了些委屈,把嘴巴烫伤了,以后都不能说话了,民女来请相国大人垂怜。”唐白说道,因为站得太久受了寒气,唐白一面说一面咳嗽。
相国大人站得离她远些:“你自己自顾不暇,还管别人干什么?这种事自然有夫人打理,也不必来同我说。”
他就要离开。
唐白急急拉住他,低声说道:“自然是夫人那里不管用,民女这才斗胆,请相国大人做主。”
相国大人有些恼怒:“做什么主?叫我去过问一个丫鬟的事情?唐白,我平素是敬重子文,这才收留你,你别太过分了。”
他话虽然说的不重,但是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沉重。
唐白急急道:“不用大人过问,只要给她一个温饱寄居之所,能够颐养天年就行了。”
“凭什么?”相国大人已经很不耐烦,觉得唐白还不识趣。
今日他去参加六皇子的婚礼,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嘲弄。
是哪,本来他有一个干孙女,马上就要入六皇子府的门了,虽然他不是很稀罕这个名分,但是朝堂上谁不知道,他一心想拉拢六皇子。
唐白进门,哪怕是做妾,也足够说明,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六皇子通过对他的干孙女的接受,也接纳了他。
可是,今日这一切,都变成了笑话。
婚礼有多耀眼,那他心里的那根刺,就有多刺眼。
虽然说唐白突然发病,不能全怪罪在她身上。
但是那日,皇后设宴,甄选六皇子妃时,不等他去问,就有人绘声绘色说,本来唐白是内定了的,偏她在皇后面前大言不惭,说不想嫁给六皇子。
六皇子是因为这件事而心灰意冷,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