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卉回头冲她咧嘴笑,“你自然比不上我的,我二八芳华,年轻貌美,嬷嬷人老珠黄又是个下人,可比不上我。”陆嘉卉说完脚步轻快的抱着一个暖手炉出了门,外面温度很低,一阵风吹来,冷的陆嘉卉打个哆嗦。还是屋里炕上舒服啊。于嬷嬷在后面恨的咬牙切齿,早晚一天给她好看,不过是个乡下村姑罢了,装什么大户人家的少奶奶。陆嘉卉一路去了正院,小郑氏得了下人消息早早的就来了,就等着看这弟妹的笑话。见陆嘉卉带着俩丫头进来,笑道:“哟,弟妹总算是出来了,我还道年前能不能见到你呢。”“这么想我怎么也不见大嫂去看我呀。我还以为大嫂不喜欢我呢。”郑氏的屋里碳盆烧的足,很暖和,陆嘉卉进屋便将斗篷脱下来递给了春喜。小郑氏脸一僵瞥了陆嘉卉一眼,轻笑道:“这斗篷样式前年的吧”这时代的样式,在陆嘉卉眼中都差不多,而她又鲜少出门,府里给准备了什么样的衣物她也不清楚,这会儿小郑氏说了,她便多看了一眼,眼神怪异的看向小郑氏,“听说府上针线上是大嫂在管?”小郑氏刚要应是,突然变了脸色,针线上是她管着,可现在陆嘉卉身上却穿着新的前年的样式,这不明摆着她做事不用心甚至可以说苛待弟妹了。小郑氏可不想这样的名头安在自己身上刚要说些什么描补一番,就见郑氏从内室出来了。陆嘉卉不怀好意的看了小郑氏一眼上前笑着给郑氏请安,“母亲昨夜睡的可好?”语气熟稔,不知道的还以为陆嘉卉和郑氏关系有多好呢,天知道她被关了这些天之后头一次见郑氏。刑满释放的犯人见到关押她的人居然还能笑脸相迎啧啧,陆嘉卉觉得她的觉悟实在是高的离谱。而郑氏严肃的脸明显也愣了愣,惊奇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坐下,“凑合。”陆嘉卉也不以为意,她本来就是为了以后能好过一些缓和一下关系,郑氏什么态度她也不在意。小郑氏请安被陆嘉卉抢了先,有些恼怒,但想着自己于婆婆关系更亲密一些便又放了心。屋里正沉默着,外面又传来丫鬟行礼的声音。赵家和与赵家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赵家和眼睛一扫,目光便定在了陆嘉卉身上,赵家乐倒是看了眼陆嘉卉一眼,哼了声转过头去和郑氏说话了。没能让这狐狸精给他二哥陪葬让他很不高兴,别指望他能给她好脸色。这些天赵家和一直宿在常姨娘屋里,小郑氏这会儿见了赵家和便看了过去,希望夫君能看到她的好来,可一看之下有些恼火,顺着赵家和目光看去,顿时眼中如同淬了毒针一样扎在陆嘉卉身上。赵家和见陆嘉卉看都不看他一眼,心里更痒痒,一转头注意到小郑氏的目光,顿时收起脸上表情,转过去和郑氏请安了。自那晚府上失窃之后,一连半个多月,赵家和没能见到陆嘉卉,心里念念着今日长顺终于跟他说陆嘉卉来给郑氏请安了,忙不迭从常姨娘被窝里爬出来半路揪住赵家乐来了正院。果然就见到了心里念了千百回的美人儿。若说以前赵家和眼中的陆嘉卉是根带刺的玫瑰花儿,现在又变成了高贵的牡丹花儿。赵家和注意到了陆嘉卉的变化,心里却更加难耐。而赵家乐则对陆嘉卉没什么好印象,虽说他还是不忿二哥因她而死,也好歹能控制住脾气,不再嚷嚷着让陆嘉卉给他二哥陪葬了。陆嘉卉厌恶赵家和□□龌龊的目光,微微偏头,似是在聆听郑氏的问话。丫鬟将早饭摆上,陆嘉卉按照规矩和小郑氏一左一右服侍郑氏用早膳。陆嘉卉学的仔细,虽然反感,但也做的没有差错。郑氏心里好歹满意了几分,想着回头得赏于嬷嬷。她接过茶杯喝了口水,坐到炕上道:“老二家的规矩学的不错,今后可记住了?”陆嘉卉点头:“媳妇记住了。”郑氏点头,继续道:“我们赵家不比小户人家,事事得讲规矩,而你又是个寡妇,更得守规矩,不能有丝毫差错。今后就好生守规矩吧。我也不要求你日日来我跟前立规矩,每隔两日来立一次规矩吧。”陆嘉卉一听头都大了,但又松了口气,好歹不用每天过来,不然她想逃跑都没时间想辙呀。可到了后来陆嘉卉才知道,小郑氏居然每天只要去请安就可以了,立规矩什么的只要偶尔就行了。也就是说同样是儿媳妇,需要规规矩矩到婆婆跟前立规矩的只有陆嘉卉一人。陆嘉卉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郑氏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不满,在这天早上用完早膳后不紧不慢的喝了茶,对陆嘉卉道:“我知道你不服气,但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个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个道理我想你就算在村里长大的也该明白。而你大嫂是长房长嫂,每日要打理家事还要出门会客,少不得不能在我跟前。你又没其他事情,老二又没了,我也怕你闲着多想,也算替老二尽尽孝道了。另外,不来立规矩的时候多抄抄经书,多烧柱香积积德,好让老二早日头好胎。”郑氏说的言之凿凿的,倒是让陆嘉卉不好反驳了,只不过还让她抄经书什么的就有些头大了。在这坑爹的古代,顶撞不讲理婆婆都会被指责不敬婆婆,更别说郑氏说的话很符合当下的情况了。郑氏见她不说话,便道:“你既然嫁进来了,那就是赵家的人,生是家齐的人,死也是家齐的鬼。当然了,你还年轻,我考虑过了,等明年咱们就从旁支里抱个孩子回来,支撑二房的门楣,给家齐延续香火,等他长大了你就安心的做老太太,一辈子荣华富贵定是少不了的。”陆嘉卉一听顿时头大,谁稀罕当一辈子寡妇啊,况且还要养个别人家的孩子当成自己的疼,她若真能答应脑子才被人挤了呢。当然,这话她是不能说的,只能找机会离开这里。回去的路上,陆嘉卉还在思考逃跑的可能性,可她绝望的发现,即便现在她看起来很听话,在郑氏面前规规矩矩的,郑氏对她的防备依然不减。可以说她身边除了春环就是春喜,而这俩人还说不好在逃跑这个念头上是不是帮着自己。想到这,陆嘉卉不由得想起那晚在祠堂碰见的那个帅哥土匪。难不成她真的要去个压寨夫人?可她碰见两次都发现这伙人只有五人,也不知道他们占的山头大不大。若是她跟着土匪跑了,郑氏一怒之下报了官发动官府去抓她那就糟了。土匪再嚣张那也是土匪,哪里干的过官府啊。咳咳陆嘉卉转过回廊瞥见赵家和往这边走来,赶紧快走两步。她想的似乎有点远呀。而且她当时只是说考虑考虑,却连对方姓名都不知道,又不知如何联系对方。就算她想通了也找不到人呀。陆嘉卉被拦住去路,有些皱眉,暗恨赵家和的阴魂不散。她抬头看着赵家和,微微福了福身子,“大哥。”赵家和满面拂面,想上前扶她,被陆嘉卉躲开,脸上有些尴尬却又转瞬即逝,“弟妹刚从母亲那出来?”陆嘉卉对这样不要脸的男人实在没有好脸色,“你若是不知道能在这堵着?”赵家和不在意的瞥了眼春环和春喜,暗恨这俩丫头不知好歹不知道避让,皱了皱眉道:“我的心意那晚与弟妹说的明白,我现在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乖乖配合,那我以后就是你的靠山。请安立规矩这事,我想办法让母亲改变主意。”听他还提那晚,陆嘉卉不由笑了,“那晚我倒不记得大哥说了什么,倒是只记得大哥被什么吓得撒腿就跑这件事母亲到现在都好奇那食盒是哪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