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华长公主反复与周灼关照了长乐的皇觉寺一行,周灼哪能不明白自己心爱女人的那点小心思,他家其华什么都好,就是这种‘不到印河不死心’的劲头,叫人无可奈何。
他自己又是那种疼媳妇的人,心里纵有一千句想要劝她顺其自然、儿女自有儿女福的话,也是堵在嘴边说不出口了,只是一味地应承着萧华长公主,保证完全任务。
他只要把长乐带到了禅那老家伙面前就行了,至于那满嘴玄虚的老家伙说些什么,他可管不着了啊。
那老家伙最爱做的事,就是出其不意,搞不好说出来的话,还……还事与愿违呢!他家其华可别迁怒于他就是了。
哎,只可怜其华那颗爱女之心了,白白折腾了。
论大小,萧华长公主的公主府虽不如赢帝的正阳宫敞亮开宽、气势恢宏,但论景致,却还是公主府这里更惟美精致一些。
这男为主的宅子和女为主的宅子,正是前者阳刚、后者柔美,而对于像江明煜这样还没有长到阳刚年纪的小孩子,自然更喜欢后者,又有长乐姐姐带着他逛园子,自是高兴得不要不要的,就是萧华姑姑不在旁边跟着就好了,盯着他的眼神好可怕。
别人都怕父皇,他却是不怕的,他知道他父皇因他娇弱的身体、因他长皇子的身份,疼他、怜他、还拿他无可奈何。
皇上都不怕了,他还以为他以后都不会碰到什么怕的人,结果真是……,他才五岁,就碰到了萧华姑姑,还谈什么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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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可能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另外一个人,早早发布了江湖帖,与他所求的东西相同,至今没有结果呢。
别看做为主人的长乐,经常是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家,但长乐所住的小院,却始终是井井有条、规矩有序的,仿佛主人从未离开过似的。
除了盛夏,长乐无论去哪里,都是长带在身边的,偶尔忍冬和剪秋轮换着也会跟着,大部分时间还是由性格稳重细密的忍冬守院子的,这回又加了一个祈安。
自从祈安调到她这里后,一改之前那副做男宠时的妖艳模样和倒马桶时的倒霉衰的气质,整个人改头换面,精气神都有了全方位的提高,简直往精分那方面发展了。
“哎呦呦,你说咱们小公主就是爱往回带又小又萌的,前一段时间带了一条小白狗回来,这回又带回来一个小……小呆瓜!”
被喻成小呆瓜的长皇子江明煜,“……”狠狠翻白眼瞪了祈安一下。
坐在椅子上的长乐,丽色无边的俏颜,笑成一团。
在长乐身边陪站的盛夏,一个劲地冲着祈安咳起来,这人怎么说话没头没脑的,也不见他说的小呆瓜是什么人?那是他能说的吗?
祈安却像是没有听见似的,还想伸手捏捏小家伙,小家伙一下子闪开,趁机钻进了长乐的怀里。
“别乱闹他,他胆小着呢,”长乐并不觉得祈安有什么放肆的,小孩子,还是要这样放松着养才能养得大,像宫里那么养着的,都容易养坏了。
有自己主人吩咐,祈安收敛了一下,站到一旁,却还是冲着江明煜做了一个鬼脸,小家伙立时把头埋到了长乐的怀里。
祈安这段时间在公主府里的表现,忍冬都原原本本地告诉给长乐了。
这男人看着很是没有规矩,像是几次三翻冒失着来找自己,也像是今天这样明知道江明煜是长皇子,也敢伸手就逗弄,其实,这男人却是最懂规矩的,他知道这规矩的界线是什么。
比如:他自进了自己的小院后,若没有暂领小院管事职责的忍冬的吩咐,他从来没有主动出去过小院一步,更没有进过萧华长公主所下榻的院子一步。
懂得不讨人嫌的孩子,是值得怜的。
他知道自己该守什么样的本份,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从不逾越,也知道在这个底线之上,他胡闹一些,他家主子也能给他担着,绝不会把他怎么办。
就像当初他在萧华长公主那里,第一次撞到长乐时,当着萧华长公主的面,掐着腰、尖着声斥责长乐乱闯萧华长公主卧室一样。
不管别人怎么样,长乐是挺喜欢祈安这个性子的。
从祈安这份性子里,可以看出前一世的自己来,只有经历过深深的磨难,走到最后,才能像祈安这样圆滑里通着世故,世故里又透出些滑稽来。
“祈安,你明儿个在咱们小院搭个翘翘板,煜儿都没有玩过那些寻常的东西呢!”
宫里顾忌着皇子们的安全,半点儿不敢用那些含着任何潜在危险的东西,几朝来,对待健康的皇子们尚且如此,何况是江明煜这样自出生身体就不好的呢。
祈安拍着胸脯,“知道了,主子,你放心,祈安做出来的翘翘板肯定是最合适的。”
和他这个人一样靠谱。
长乐从怀里拉出来江明煜,指着祈安笑着说:“煜儿别怕,祈安哥哥可会玩了,以后,你多和他玩啊!”
宫里本就阴盛阳衰,这公主府里,说来也是女主天下,煜儿是个男孩子,和着她们一堆脂粉闺阁混在一起,久了,总是不好。
祈安吧?虽然他在男儿天份上,先天失调、后劲又差了些,但……男人的东西总是不缺的,先凑和着用吧,别的男人吧,她还没想到几个放心的呢。
哎,哎,说来伤神,那个最放心的,还不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