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理了理鬓发,“李丹国若是想篡位,又必须顺理成章,那就只有先除了平南王,再挟天子令诸侯,还怕这江山不是他的?杀自然是要杀,可却不是燕天宏,是李焱。"
“他想得再好,也在夫人的算计中,那就由他蹦跶,把所有的路都铺平,也好让夫人少主省几分心,少操劳些。”九叔道。
“唉,这都是命,我只盼着可以早日完成大业手刃李焱,我的使命也就了了,便下地去陪先夫与孩儿去,不用如此孤独的活着了。”
“夫人,您别想太多了,我们会为所有枉死的人报仇的,只是等待时机而已。”
“你说的也对,只能如此了。对了,天麟那边情况如何?”赵夫人问道。
“夫人放心吧,少主一切顺利,少主办事一向有分寸的,您不用担心。夜深了,您歇息着吧,老奴告退。”九叔说完躬身退出了房间。
院子里的天井边,立着一抹修长的黑影,脸上带着一个银面具。九叔看见银面人,走上前行礼:“少主回来了?怎不进去瞧瞧夫人?”
赵天麟答道:“让母亲休息吧,太晚了,我不进去打扰她了。安王那边的事情都办妥了吧?”
“少主放心,一切都在预定的轨迹中,方才已经禀明夫人了。“九叔道,“少主,您自己的身体也要眷顾着些,不要太急于求成反到伤了身子。”
赵天麟点了点头朝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又道:“尽量不要伤了燕氏父子。”
……
御书房里灯火通明,恒帝李焱接过大总管刘青手里的纸条,看罢双手揉着眉心,长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纸条在蜡烛上点燃了。已过天命之年的恒帝两鬓斑白了许多,乍眼望去,再不见当年弑君夺权的狠劲,有的只是垂暮之人的踽踽孤独。
纸条上写的不过是寥寥十数字:安王欲谋事,请丧门刺杀太子与平南王父子。
太子立在御桌前磨墨,恒帝凝视太子良久,诚然,在为人子方面,太子温良恭谨,仁孝知理,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孩子。可是在为人君方面,太子优柔寡断,心地善良,那就是犯了掌权大忌。为了得到这个天下,自己付出了太多,为了守住这个天下,自己更是付出了太多。眼下,自己唯有在有生之年,倾尽全力帮他扫平一切障碍,才能让他在即位后安然无忧。
太子察觉到恒帝的目光,看到恒帝脸上的疲倦,走过来帮恒帝揉着肩膀道:“父皇别太操劳了,国事还有大臣们呢,您要顾着自己的身体,只有您好了,大丰才会好。”
恒帝问道:“宵儿,如果是你最亲近的人想要取你性命,你会如何?”。
“儿臣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如若真的如此,儿臣想,他应该会顾念着些许情谊,不会真的狠下杀手的。”
“你要记住,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靠得住的,哪怕手足兄弟。你,就是太过仁慈了。你要记得,坐这个江山,不止要仁,更要狠。”
恒帝挥手让太子退下了。
“刘青,该撒网了……好好保护太子。”刘青躬身扶着这位垂垂老矣的皇帝离开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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