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翮一时语塞。
护工已然走到了王翮身边,手里还端着一盘切成块的橘子。
“我不需要,麻烦端上楼给姑父。”王翮跟电话那头补救,“我没有这么想过。”
“我想也是。你要是问我怎么处理家庭矛盾,我答不出来。”
万一王翮想要问的是另外的事,徐成天能勉为其难地说两句。
“如果是问怎么借钱,我也没经验,但借钱救人是在办好事,这事你占理,尽管去做就行。”
很笼统的话。
但被徐成天说出来,再落到王翮耳朵里,那就显得重要很多。王翮不太确定他听没听过类似的话,稍加思索,发现并没有。
“明白了,我忙完就回去。”
“你想回公寓了记得跟我说一声,我开车来接你。”
滋滋滋。
电话被挂断了。
王翮确信误触到挂断电话的人不是自己,他给徐成天发去感谢,随后示意护工带自己上楼。
楼梯间跟客厅相通,离正门很近。在王翮小时候这里没安灯,一到晚上整个楼梯间都是黑的。后来他弟下楼梯时不小心摔了,捂着头上的包去姑妈面前哭了一晚上,才有了天花板中央那一枚摇摇欲坠的灯泡。
灯泡提供的亮度有限,对长期留在屋子里的护工而言也足够了。有他在前面带路,王翮挪用更多心思去设想见到姑父会是怎样的场面。
。。。。。。不太轻松。
“客人来了。”
护工用手背敲了两下卧室门。
卧室内许久没传出声响,这让护工眼间多了一丝惊慌。她用力推开门,飞奔到姑父身边,嘴里念念有词道:“没事就好,唉,没事就好。”
“让他进来!”
沙哑但不失中气的声音犹如骤雨惊雷。
屋内被王翮注意到的只有跪在地上照顾姑父的护工,以及背对着他坐在轮椅的那个背影。
“你还知道回来?!”
姑父的怒吼声惊醒了王翮。
他不敢上前,止步在了卧室门口。
“前几天我去医院看望了妈,今天回来看您。”
姑父不耐烦地使唤护工去给他倒水。
护工起身后看了王翮一眼,低头踩着碎步,走出了房间。
王翮不再对他的目的遮遮掩掩,直截了当地说道:“妈治病需要的医药费还没交上,我想向您借一笔钱,以后悉数还上。”
姑父拿指头敲着轮椅扶手。规律的敲击声具象化了他的思考,又倏地停了。
“我就说放你出去也挣不到钱,回来了还得找我要钱,当初还不如让你留下来。”
很显然是拿放任王翮去省队这件事来施压。
“不,我每个月都会定期往家里打钱。妈没跟你说过这回事吗?”王翮故作惊讶。
姑父不以为意道:“可能她忘了跟我讲,平时家里开支不用她愁。”
“可能吧,但目前妈拿不出需要的医药费,我才来找您借钱。只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