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谷雨回了趟家,从青石寨到市区差不多三个小时的车程。
一家人安静的吃饭,谷雨没有再跟李梅提什么,李梅还以为她想通了,夸她有长进,没着急辞职。倒是谷雨的爸爸谷德胜说,&ldo;那地方我听说连商店都没有,我姑娘想买点东西都买不了。谷雨不想干就在家待着,爸爸还是养的起你的。&rdo;
说的谷雨眼眶红红的,李梅看着谷德胜,脸沉下来,&ldo;这跟养得起养不起有什么关系?这是在培养谷雨的独立生活能力,就是你给她惯成这样的。你看她一起玩那几个小静啊米雪人家都有稳定工作了吧。&rdo;
&ldo;你少说两句,吃饭!&rdo;
李梅还要反驳,谷雨放下碗筷说我吃饱了,径直回了卧室。
卧室外的俩人又开始口水战,谷雨无奈的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
晚上谷雨跟几个朋友逛街吃饭。听到她在景区找到了新工作,纷纷要去找她玩,谷雨说,&ldo;跟市里其他景点比起来真不算好玩,什么娱乐项目也没,&rdo;顿了下又说:&ldo;还有禽兽呢。&rdo;&ldo;什么禽兽?那就更要去看看了,我以前听人说过这地方,还没去过。&rdo;谷雨应道,&ldo;那来吧,给你们免费导游。&rdo;
景区网络不太好,谷雨提前给自己下载了几部电影待无聊时看。还买了一大包水果零食,足以吃到下个星期了。
谷雨星期天晚上回了景区,翌日早晨来了一个旅行团,谷雨带着他们吭哧吭哧爬到山顶,山顶正中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游客们纷纷跪拜祈福,合影留念。谷雨站在佛殿外,无意看到佛台上的贡品,盘子上只有一个皱巴巴的苹果。谷雨想起老杨的话来,贡品都被小林子偷吃了。想想也是,他总要生存的。
四月末的天气,山里温差还是挺大。谷雨想,夏天还能摘点野果,挖点野菜充饥,冬天的时候他是怎么熬下来的?难道他会打猎?
第二次带游客时,谷雨提前背了个小包,里面装了一些食物。等到大佛殿,游客们跪拜完出去后,谷雨把袋子里的东西放到桌上,对佛祖行了个合十礼。
再次来到大佛殿是三天后,谷雨发现桌上的东西果然没了,只剩几块巧克力,旁边有游客说,这谁啊,还给佛祖留了巧克力,佛祖肯定不吃这个,另一个说,是小孩子乱丢的啦。她们叽叽喳喳说着走出了殿外,谷雨打开背包,把除了巧克力外的其他东西都拿出来放到桌上。如此这般,谷雨只要有机会带游客上山,都会背些食物放到大佛殿,有一次听游客说,现在的人可真没礼貌,零食也随便放到供桌上。谷雨心里默默想,佛祖普度众生,会理解的吧。为了不引人注意,她之后带的东西就像贡品那样以水果面包为主了。
周六的早晨,谷雨接到电话,她的几个好朋友要来找她玩。等她们过来时已经下午两点了,几人在谷雨的宿舍聊了会儿天,才出发。
好朋友聚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大家走走停停,吃吃喝喝,到达山顶已经五点了,有人提醒道,快下山吧,要不赶不上末班车了。如果从游客线路下山,怎么也得一个多小时,只能抄近路了。他们沿大佛殿外围一处小路向下走,路面崎岖狭窄,几人排成一溜儿慢慢前行。
送走朋友,谷雨一个人在南门的地质博物馆外转悠,太阳快要落山了,只剩几个工作人员坐在石桌前聊天。谷雨和他们都不熟悉,只是客套的打了招呼,她准备让摩的司机送自己回北门,一揣兜发现手机没了,谷雨连忙翻包,包里也没有,哪儿去了呢?谷雨在自己走过的地方找了找,一无所获。她想最有可能是下山时掉在小路上了,她在山顶时还用手机拍了照片。
谷雨找到上山的那条小路,边找边往前走,越走越陡峭,四周都是扎人的荆条,谷雨顾忌不了那么多,只想着找到手机,里面还有很多信息资料。走着走着突然没路了,谷雨这才意识到走错了,下山时分明是一条通畅的小路。她朝山下望了眼,吃了一惊,不知不觉已经爬了这么高,旅游广场那几个工作人员也走掉了。山体的坡度得有八十度了,谷雨是真的在爬了。她的心揪起来,如履薄冰,生怕脚下一滑滚下去。谷雨没有重新找路,事实是她也没勇气再找别的路,她扒拉开那些长满小刺的枝杈,艰难的前行,手背,衣服都划破了。
天色越来越暗,夕阳的余晖消失殆尽,周围静的可怕,谷雨只听到自己的喘气声,她不敢朝下面看,闷着头手脚并用只顾往前爬,她已经不在乎手机找不找的到,只求平安爬到山顶。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大佛殿金黄色的飞檐,谷雨心中欢喜,马上到山顶了。
好不容易脚踩上平地,谷雨立刻给眼前的情景石化掉,动也不敢动了,在距她十米远的地方躺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男人,他仰面躺着,再往前几米是一处安置了铁锁链的崖壁。他一只手上枕着脑袋,一只手玩着手机。薄薄的手机在他灵活修长的指间翻转。谷雨不安的咽了口口水,那是她的手机。
第3章
那人似乎察觉到什么,向后看了眼,发现几米开外的谷雨时,明显一惊,手撑了下地面马上站起来,手机掉到了地上。
谷雨很紧张,那人长的很高,头发蓬乱,穿一件看不出颜色的破衣衫,一双眼睛藏在乱发后,谷雨直觉他的眼神并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