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他的话安了老管家的心,霍权准备写奏折,老管家就在旁边研墨,抖动的手推着墨锭,双眼直直地看着霍权。
霍权被看得头皮发麻,想写什么完全不知,霍权搁笔,“老管家,你没其他事了吗?”
府里事务繁忙,老管家没空才是。
“什么事?”老管家悠悠反问,似是注意到霍权手里没笔,捏着温柔如水的声音问,“大人是不是饿了,想吃糕点还是喝茶?”
霍权:“”
老管家黏在他身边哪儿也不去,霍权稍微动动身子老管家就紧张得不行,“大人怎么了,饿了?渴了?累了?”
沧桑的脸表情丰富,看得霍权浑身汗毛倒竖,坐着不敢再动,像尊石像似的,笔尖的墨滴在纸上,落下黑色的点。
老管家定定看了半晌,又担忧地问,“大人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没。”语气颤巍巍的。
“难道是冷着了?”老管家又问。
“不是。”霍权直直挺起胸膛,字字铿锵有力,老管家没有再问,继续转着手腕,前后左右地研墨。
片刻又憋不住了,“大人饿不饿?”
“不饿。”
“渴不渴?”
“不渴。”
“冷不冷?”
霍权深深地叹气,“不冷。”
“那是怎么了?”老管家垂眸,指着桌上的纸说,“大人什么都没写。”
霍权头又开始疼了,一抽一抽的疼,他揉了两下,声音有气无力,“不想写。”
“大人是累了?”
“不是。”
两人就循环着这几个问题聊到傍晚,聂煜兴冲冲地挥着纸进门,“爹爹你看,煜儿新画的画。”
他跑到桌边,双手把画举过头顶,兴奋道,“爹爹猜煜儿画的什么?”
小圆形状,墨涂得黑黑的,颜色不均匀,黑得深浅不同。
聂煜仰起头,高深莫测地眨眼睛,霍权张了张嘴,咽下到嘴的‘眼珠’两字。
头发眼睛下巴肚子手臂腿都画过了,聂煜不会再把眼珠隔出来再画,小圆形的,有颜色霍权低头看了眼自己,想到什么,脸慢慢红了。
聂煜睫毛颤颤,“爹爹看出来了吗?”
“煜儿!”霍权掩饰自己脸上窘迫,沉沉道,“不能画这个。”
会让人贻笑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