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是没了,可春梦对象还在。看着面前这人嫌弃的眼神,风月叹了口气,忍不住又开始后悔。
她为什么只多吃两天的肉呢?她该多吃两百天的肉!然后一屁股砸死这畜生!
正感叹着呢,冷不防有人从后头抓了她胳膊,一扯就是个过肩摔!天旋地转一下,风月就又成了个肉饼。
“公子莫生气啊!都是来玩的,这姑娘您要是不喜欢,就换一个,莫生气莫生气!”挥手让人把风月抬下去,金妈妈转头就冲殷戈止笑得春暖花开的:“您继续看其他的,今儿的费用啊,都给公子打个对折!”
殷戈止皱眉。
这衣衫不整的女子被人架了起来,红色的丝绸要裹不裹的,露出她雪白的肩头和纤细的腰。红色的肚兜带子勒在胸口,映着白色的肌肤,竟然让他有点反应。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后头突然有人低声问了一句。
殷戈止一顿,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
吴国太子叶御卿,穿了一身青色纱袍,里头衬着雪锦的长衫,摇着一把折扇坐在他后头一桌,正盯着他这边,眉眼间都是笑意。
抬头看了看房梁上悬着的半截断绸,又看了看自己和叶御卿之间的距离,殷戈止略微思忖,抬手就挡住了风月的路。
“折不用打,罪不用赔,你今晚伺候我吧。”
啥?
金妈妈懵了,她已经在想怎么收拾那小蹄子才能挽回损失,谁知道这方才还气得脸发青的俊朗公子,这会儿竟然又要风月伺候?
男人,真是一种善变的动物。
“好……好的,我这就去安排!”送上门的便宜,不要白不要,风月才刚挂牌,身价还没这梦回楼的入场费高呢,能抵赔偿,那就抵了!
于是,金妈妈一挥手,架着风月的一众奴才“刷”地转了个方向,欢天喜地地往澡堂跑。
“哎哎哎,干嘛呢!”被扯痛了,风月梗着脖子就嚎:“你们不能温柔点吗!”
金妈妈一巴掌就拍在她后脑勺,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道:“你给我老实点!闯这么大的祸还敢瞎叫唤?我梦回楼的招牌差点砸你手里了!现在公子要你伺候,你就把人给我伺候好了,听见没!”
浑身一僵,风月抬头,眼角抽得厉害,回头看了殷戈止一眼,小声嘀咕:“他有病啊?刚才那么嫌弃我,现在又点我的台?”
“客人的心思,那是你们要琢磨的,妈妈我只管收钱!”皮笑肉不笑地拧了她一把,金妈妈低声道:“别的我不管,你要是没能让这位公子开开心心的,你就别想继续在梦回楼混了!”
开开心心?风月一听就翻了个白眼。
殷戈止是什么人?魏国大皇子,有名的冷面阎王,一直跟全天下欠了他钱似的摆张臭脸。她从小到大偷看他没一千回也有八百回,没一回看他开心过。上到获得魏国皇帝赏赐,下到被评为澧都最受妇女喜爱男子首位,哪儿好事都有他,可哪儿也没见他笑过。
风月分析过原因,觉得他可能是天生就不会笑,所以要让他看起来高兴,那还是她别在梦回楼混了比较简单。
然而,金妈妈根本没有给她抗议的机会,扔她去澡堂里涮了两下就捞起来往三楼抬,到了朱雀房,大脚一踹就将她送了进去。
“嘭”地一声,风月玩了一把狮子滚绣球,几个天旋地转之后,眼前就是一双做工极细的绣云白靴。
白色这种不经脏又难洗的颜色,只有闲得没事耍帅的人才喜欢穿,看来哪怕是来吴国做了质子,殷戈止的日子过得也不错。
吸了吸鼻子,风月老老实实地爬起来跪坐在他面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笑嘻嘻地开口:“公子有何指教啊?”
殷戈止回神,扫了一眼面前的人,面无表情地开口:“你是什么人?”
浑身一紧,像是有根线从脚趾扯到心脏,风月瞳孔微缩,抬头看向他。
这是……发现了什么吗?
一看这神情,殷戈止了然:“果然是有鬼,说吧,哪一方的人?”
哪一方?眨眨眼,风月想了想这句话的含义,心里一松,有块石头“咚”地砸下来,激得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公子说笑呢,我一个刚挂牌的妓子,能是哪一方的人?”
她就说嘛,红颜无数的殷戈止,怎么可能把她这个睡了半个月而已的身份不明的人放在心上。
多虑了,多情了。
“你方才那一曲淫靡不堪的舞,想勾引的,不就是太子殿下?”殷戈止盯着她:“若是没出意外,现在你就该躺在他怀里了。”
“哇塞,那人是太子啊?”风月吃惊地捂嘴:“奴家只是挑了个看起来特别好看的公子,打算打个招呼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