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儿来了,你成姨娘快生了没?”“恐怕还有十来天,母亲别急,对了,祖母说过几日便是当今皇后的生辰,咱们侯府嫡女必须参加,到时候,娘亲一个人在府里,定要万事小心,别让别有用心的人进来,知道吗?”南宫婳很是担心母亲,生怕自己不在,苏姨娘会暗害母亲。还好,自从上次南宫珏被罚后,苏姨娘暂时停了小动作,做小伏低的伺侯爹爹,母亲又怀孕了不能行房事,爹爹到常去苏姨娘那,不过,他也常来看母亲,一刻也没忘掉母亲,看来,母亲的改变令他很满意。一听到皇后生辰,赵氏身子咯噔一下,一张脸登时苍白起来,身子差点坐不住,浑身攸地发抖,定定的盯着南宫婳,一脸冰冷的道:“你不能去!”南宫婳不解,忙道:“为什么啊娘亲,我听祖母说,在你未出阁之前,和皇后还是好朋友呢,你俩关系那么亲,这些年怎么没有联络过,我为什么不能进宫呢?”南宫婳觉得十分奇怪,怎么一听到皇后,母亲就像遭受雷击一般,面色惨白,双唇无色,一下子失神落魄的瞪大眼睛,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好像被恶魔追赶一般激动。赵氏吓得转了转眼珠,千万不能让婳儿进宫,这么多年来婳儿一直都没进宫,正是老天爷在帮她,为她当年作的孽事做弥补。婳儿这前一直沉默寡言,很少露面,她却不觉得遗憾,毕竟这样不会生出风波,如今婳儿变得如此聪明,她本就不是普通人,是天上的凤凰,这样的人,定会展翅高飞,怎是侯府困得住的?真是这样的话,婳儿进宫一定会被人发现,到时候,会给侯府惹来祸端的。想到这里,赵氏越来越怕,心里颤抖得厉害,拉着南宫婳不忍的道:“那宫里到处是豺狼虎豹,为娘怕你去受委屈,与其受委屈,还不如不去。”“可是,祖母已经回皇后了,说我要去,如果贸然爽约,皇后是那高高在上的人,她怎么可能放过我们,到时候要是恨上了爹爹,咱们侯府也不好过。”南宫婳不明白娘亲为什么不让她去,可皇命难违,其实她也不想去。赵氏则缩紧瞳孔,拍了拍手,又道:“你去可以,但到时候你不能出风头,尽量低调,不要与人起争执,不要露面,等宴会完了,早些回侯府,千万不要和宫里那些贵人打交道,她们都是你惹不得的,知道吗?”“知道了,娘亲,婳儿会乖乖的,你就别担心了。”南宫婳觉得娘亲担心得有些多余,不过看娘亲的样子,似乎有些怪,但她也说不出哪里怪。确定好进宫的行程及要准备的一切事宜后,南宫婳又随南宫珏她们在学堂听祁翊授课,这天上课,学的是如何制药,辨药的要领祁翊已经教南宫婳她们,能不能有所成就,就得看她们私底下如何学习了。学制药的时候,南宫珏总是第一个举手发问,她虽然精通琴棋书画,在学医的天赋上却比不过南宫婳,甚至比不过安辛,所以一堂课下来,她就拖了安辛和南宫婳不少进度。本来南宫婳早已对初级制药十分了解,可以开始学新的知识,因为南宫珏太笨,祁翊不得不停下脚步,和南宫婳一起等拖后退的南宫珏,南宫珏只是旁听性质,根本算不得智觉大师的弟子。况且智觉大师这人极其严厉,如果不是他的弟子,他是不允许私下授课的,南宫珏这已经违反智觉大师的规矩,却还恬不知耻的事事抢头,恨不得就这样踩在南宫婳身上。士可忍孰不可忍,纵然祁翊在,南宫婳也快憋得要发火了。“世子哥哥,这个字怎么念?”小小的南宫怡头戴金蘑菇头锥脚簪,穿一袭拂拂娇色彩云小襟袄,模样雪玉可爱,一双眼睛乌黑圆亮,拉着祁翊就要问话。“字不会认也要找世子?浪费大家时间,找大姐去!”这时,边上的南宫珏一把推开南宫怡,将娇小的南宫怡猛地往倒在地上,也不顾南宫怡是否摔倒,便腆着脸朝祁翊抛媚眼道:“世子哥哥,你先帮我看看这个,这株草药怎么既是补药,又是毒药?”祁翊冷抿着唇,目光森寒的看向南宫珏,伸手就要去拉南宫怡,南宫婳已经率先冲上来将南宫怡抱起,南宫怡被这么一摔,当即怯生生的看着南宫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三姐姐欺负人,三姐姐推我!”南宫婳知道南宫怡不是小孩子,这时候她已经懂事了,况且她没有娘亲,属于早熟类型,她之所以这么哭,是在给自己找教训南宫珏的机会。放下南宫怡,南宫婳冷冷眼向南宫珏,“你争先恐后的挤什么?没见着推摔了怡妹妹,你还当没看见似的甩过头,这是苏姨娘教你的规矩?”南宫珏则不像以前那样恼怒,只是用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无比温柔且可怜娇羞的说:“都是我太鲁莽,五妹妹对不起,只是爹爹让我多跟世子哥哥学点东西,我如果不好好学,爹爹会怪我的,我本就犯了错,更应该好好表现表现,这样将来也可以光宗耀祖,你说是不是?”正在边上与小丫鬟们打双陆的南宫雪听见,便冷笑一声,“就你要光宗耀祖,大姐姐不要了?大姐可是嫡长女,过几天就要进宫的,人人都知道她在跟着世子学医,万一到时候考她问题她答不上,岂不丢了侯府的脸,拖累了大姐姐,你承担得起?”被南宫雪当着世子的面堵嘴,南宫珏气得脸色涨红,尴尬的揉了揉眼睛,“二姐你何必这么凶,我不学你们又说我好吃懒做,我努力上进你们又说我抢大姐的,我怎么都不对,里外不是你。合着,你们就因为我犯了错,就想处处欺负我了?”说罢,南宫珏已经偷偷打量祁翊一眼,气呼呼的抹起泪来,她双肩抖得很快,合着世子估计会有男子风度的来安慰她,可她抬眸一看,世子竟趴在讲桌上,白玉般的双手肘着俊脸,正在发呆!祁世子,竟然没听她哭闹,反而盯着窗外的树叶,在发呆!南宫雪见南宫珏又抬出父亲,索性冷冷瞪了她一眼,转过去又和小丫鬟们打起双陆来,边上的安辛见状,忙紧紧拉住南宫婳的手,朝南宫珏冷声道:“珏儿妹妹,我只是大小姐捎上的外人,原本不该说话,可这一次,实在是你太过分,你看五小姐哭成什么样儿,你怎么能这么没同情心,好歹她也是你妹妹,你也该看看她有没有伤着哪里。”安辛说完,一副正义姿态般的盯着南宫珏,南宫珏见对面的祁翊微微转了转眼眸,目光幽深的看向自己,忙装作柔弱的跑到南宫怡面前,拉起她的手开始检查,“五妹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刚才学习得太投入,忘了,你有没有伤着哪里。”南宫珏虽表面去安慰南宫怡,心里却记恨起安辛这下作小妇来,一个没名没份的可怜虫,竟一直讨好南宫婳混进侯府来学习,她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穷鬼,没地位没相貌不说,还指摘起她这侯府主人来了,真不要脸。南宫怡一把推开南宫珏,眼里是浓浓的蔑视:“你前几天打我的伤还没好呢,我这里痛,哪里痛,哪里都痛!”此时,南宫婳则掏出小手绢,擦掉南宫怡脸上的泪,目光陡转,深沉如鹰的盯着南宫珏,“当着世子的面你竟如此跋扈,要让祖母知道,不知道她怎么罚你,你如果不想学了,就出去!”南宫婳这么一说,南宫珏早已满目噙泪,楚楚可怜的盯着她,“大姐姐,你是嫡长女,竟然也跟着她们欺负我?你作为嫡长女,竟不公平处事,利用身份想赶我出去,莫非你怕我抢了你的风头,怕我学得比你好,怕人家说智觉大师收的女弟子竟不如一个落榜的,怕人家说你走后门,所以你才处处刁难我?我知道我是没你厉害,懂得讨世子祖母欢心,可我也是正儿八经的诚心学医,想好生服侍祖母,大家都是亲姐妹,你何需当着世子的面如此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