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你死的,姐姐。
——姐姐,是你救了我。我不知道什么才算做喜欢,可我想得到你,这算不算得喜欢?
——我不在意世俗的枷锁,我想要娶你,姐姐,你可愿嫁与我?
……
她兀自放声冷笑,将他的回忆打断:“很可惜,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他看着眼前这个盛装的女子,之前种种美好的回忆被她一脚踩碎。
“你怎么会不喜欢我,我患病的那几日,你不是说你舍不得我死?”他皱着眉,眉心的封印红的有些异样。
“不这样说,又怎么取得你的信任?”她勾起唇角,一副漫不经心。
“你还说要我一直喜欢你,要和我永远在一起。”李温逼近她。
“你想听吗,你想听的话,我可以再说给你。”她说的理所当然,嘴角依旧笑着,笑容却在温柔动人与邪恶冰冷间几度变换。
“你对我的情,全都是假的?”
我想,李温该是早就知道了答案的,他一次次这样明知故问,是在期待奇迹么?
而笙歌唇角变换的笑容定格在冰冷的嘲笑上,昂着头:“李温,你白白生了这样一副俊俏的皮相,难道是用脚趾头想事情么?你也不想想,我为什么要喜欢你,你身上,有哪怕一点点值得我喜欢上的地方?”
她眼睛转了转,掩住口笑出声来:“你也说了。你是个异病缠身喜怒无常的怪物,连你都恨你自己,我又怎么可能喜欢你?”
李温挺得僵硬,脊背发凉,体内的戾火蠢蠢欲动,紧锁着眉:“你别说了。”
她却停不下来,笑容越来越艳:“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还妄想夺走靖怀的太子位,李温,你原本就活不了多久。原本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还说什么喜欢我,要娶我,你是让我在这清凉院里守一辈子寡么?”
“别说了!”
他突然从王座上站起来,一手扼住笙歌的喉咙。那张明艳的脸因窒息而惨白。嘴上却依然留着嘲讽的笑容。
“你这么生气?是要杀了我么?”她喘了喘:“你曾经对我说。你不会让我死的。”
“是,我说过,”他的手果然松开了些。却突然搂住她的腰,牢牢将她控在怀中,附在她耳畔:“我对你从不说谎,可你对我,为什么句句是谎言?!”
他额头的封印像一柄快要熄灭的蜡烛一闪一闪,墨白见状,兀自叹一口气:“他额头设下的封印似是要破裂了。”
话音刚落,洁白的大殿突然燃起熊熊烈火,因刚刚进入心境时经历过一次,所以明白这不是真正的火,而是他的心火。
“我本无心再卷入纷争,这都是你逼我的,笙歌,东宫属于异病缠身、命数不长的怪物。”
他说出这句话,凤目瞬间变得异常邪魅,超出世人所能承载的魅,让人看一眼就徒生恐怖,束发的红色发襟无端脱落,银发垂披在身后,身形变得异常消瘦,肌肤却白的几乎放出光来,如同独立寒锋之上的魔,却有比魔还要邪魅的气息。
我见过他这个模样——就是在现实之中的咸宁殿上所看到的模样。
笙歌凭空消失,他怀中抱着的,变成一株染了鲜血的黑色曼陀罗,黑如笙歌墨发,红如笙歌嫁衣。
他松开怀抱,曼陀罗花落入脚下火海,火苗忽的一下窜得更高,黑色的花瓣转瞬变作黑色的灰烬。
灰色的灰烬里,森森然站立起无数黑色的影子,我见过这些冰冷的,如同厉鬼般的身影,他们是李温一直暗养的死士。
“属下皆以主上马首是瞻!”
“东宫储君,非主上莫属!”
“夺下太子府,手刃李渼,无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