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还说了,不要我们吃叔叔的包子,可是我们太饿了,叔叔,我们是不是坏孩子呀。”扎着两个啾啾的小女孩眨着大眼睛说。
何峰看着孩子又黑又亮清澈无比的眼睛,心疼,他蹲下身子,说:“你们怎么是坏孩子,只是肚子饿。”
“叔叔肚子饿的时候,也想吃肉包子。”
“嗯!”
三个孩子开心点头。
何峰站起身,笑道:“你们娘亲呢?”
“娘亲去河边浣衣了。”小孩子道。
“这个天,去河边浣衣?”何峰皱眉。“身体受得住?”
这三个孩子的娘二十多岁,相公得病去世,一人拉扯三个孩子,实属不易。何家时常帮衬些。
“娘又找了一个活计,早上早早起来去河边给外面老爷浣衣赚钱,回来再绣鞋底,晚上扎竹筐,娘说一天能赚二十多文钱呢!”小女孩说。
“我要赶紧长大,帮娘亲做活!”
三个小孩子纷纷将吃了一半的包子收起来,放进怀里,往家里跑。
三个孩子中唯一的女孩突然转过身,冲着何峰跑过来,抱着他的小腿,咧开嘴,露出长到一半的牙,灿烂笑道:“谢谢叔叔,等春天到了,我和哥哥们去河边摸鸭蛋送给叔叔!”
她跑进门内,挥手,关门插上门闩。
破败墙未有何峰人高,他看着三个孩子冻得瑟瑟发抖,心里不是滋味。
“哟,这不是赚大钱的何老二吗,怎么,替三娘心疼孩子啊?”
隔壁一家家门还算结实的人家走出个妇人,端着盆,“哗”泼在地上,脏水溅的到处都是。
何峰举起篮子,无语道:“婶子,您也看着人,都沾我衣服上了。”
女人翻个白眼,右手挎着盆,倚着门歪嘴“切”了声。
“您可是柳氏棋牌室掌柜,一个月好几两银子呢,衣服才值几个钱。”
她斜了眼隔壁,冷笑道:“何掌柜这么有钱,干脆收了这三娘做个小,还白得三个干货的,家里剩点泔水,随便喂喂,饿不死就成。”
何峰听她这话里话外尖酸刻薄,觉得拳头一硬,放在以前,早耐不住性子跟她吵嚷一番。
今非昔比,如今他做了棋牌室代掌柜,每日送往迎来,富豪商绅,地痞无赖什么人都见过;脏话好话也听过;白花花的银子流水般在他眼前淌过,没必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他目不斜视,拎着篮子跨进家门。
“切,囊货!”
“呵——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