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双手作揖,这才退了下去,只是才一转身,那面上地笑便早不见了踪迹。
眼底满是寒意。
宋锦悦看着贺元帧离去的背影,一时心下说不出的情绪。
忽然想起了大姐姐。
徐太医来过又走了,贺元帧也来了又走了,那大姐姐?想来该是快要来了吧。
贺元帧前脚刚离开昭华殿,后脚宋锦夕便踏入了昭华殿,只是手中还端了一个红漆黄花梨木托盘,里头是一件汝窑瓷盅,上头是珐琅色的花团锦簇。
宋锦夕莲步轻移,一身浅紫色的襦裙行在日头下,倒是格外的清丽脱俗。
只见面若桃花,娇羞欲滴。
想来方才同贺元帧耳鬓厮磨了罢,不然宋锦夕这面若桃花,娇羞欲滴的样貌又如何能说的过去?
皇后并不知宋家大小姐也跟着入宫了。
一时皱了皱眉,看向宋锦悦。
“姨母,大姐姐还从不曾入宫,悦儿便想着,今日带大姐姐一道儿进宫来瞧瞧。”
她幼时,逢年过节,沈氏都会带着宋锦夕登门。
彼时她并不知这其中的关窍。
自幼,偌大的国公府便只有她一个孩子。
她时常入宫小住,闹着不肯回去,觉得家里冷清。
直到宋锦夕来了。
她扑在娘亲怀中,缠着娘亲,闹着要将宋锦夕留在府中。
后来,渐渐大了,她明白了外室的意思。也明白了宋锦夕同她有着血脉的关系。
她也明白了,幼时吵着、嚷着、闹着要留下宋锦夕时,娘亲眼底那晦涩不明的情绪。
她无比的悔恨,想来那时,娘亲的心就像被人插了一柄利刃吧。
她不敢去看娘亲的眼睛,也不敢再去提幼时的事,直至娘亲离世,她心中藏着的悔意。
终是不曾说出口。
至此,她便极少再笑。
宋锦夕已端着红漆黄花梨木托盘至近前,俯身行了一礼,恭敬端庄,“臣女宋锦夕见过姨……”
“起来吧,日后便唤本宫一声皇后娘娘便可。”
宋锦夕话还未说完,就被皇后给冷冷打断了,到底年岁小,笑容僵在面上,眼眶微红,可还是恭敬回道:“臣女记下了。”
皇后不喜宋国公府的继夫人,这事儿,京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故而宫中的宴会,沈氏从不曾收到请帖。
可赏赐世家夫人的物品,皇后却从没缺过沈氏。
皇后一直认为,若是没有沈氏,那么妹妹想来便不会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