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城破的硝烟尚未散尽,刺鼻的烟火味与血腥气息交织弥漫在街巷之中。
残垣断壁间,联军士卒们或疲惫地瘫坐,或麻木地穿梭,清点着战利品与尸首。
秦王阴沉着脸,站在邯郸宫的废墟之上,望着这片昔日繁华如今破败的土地,心中盘算着下一步棋。
虽说赵国已败,可秦军亦折损惨重,各营将领上报的伤亡数字,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神经。
燕国与楚国,也在战后忙着收拢残兵,救治伤员。
只是彼此目光交汇时,那暗藏的猜忌与较劲仍未消散,不过是被暂时深埋于表面的合作之下。
苏烈拖着沉重的步伐穿行在城中,监督着粮草的分发,确保联军不至于在胜利后因饥馁再生乱子。
路过一处街角,他瞧见几个燕国士卒正与楚国士卒争执,起因不过是争抢一处相对完好的民居用作暂栖之所。
苏烈赶忙上前制止,“都住手!如今赵国才败,我们若自乱阵脚,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变局?”
众人虽不情愿,却也在他的喝止下悻悻散开。
苏烈深知,这看似微小的冲突,恰是联军内部矛盾如暗火重燃的征兆,若不加以疏导管控,迟早会成燎原之势。
在邯郸城的另一侧,赵王被囚于联军临时搭建的牢营之中,虽形容狼狈,却依旧昂首挺胸,眼神中透着不甘与愤恨。
秦王亲自前来审视这位昔日对手,“赵王,你赵国已覆,可曾后悔与我大秦为敌?”
赵王冷笑一声,“哼,秦国以霸道行世,今日胜我,不过是倚仗兵力,他日必遭反噬!”
秦王脸色一沉,拂袖而去,心中却也对这硬骨头般的赵王多了几分忌惮,思忖着是该杀之以绝后患,还是留作筹码制衡他国。
燕国军营内,燕王正与老将钟离恪商议归程之事,“老将军,此番伐赵,我燕虽参与其中,可收获寥寥,还折损诸多将士,接下来该如何在秦楚之间谋得立足之地?”
钟离恪捻须沉思片刻,“陛下,如今秦国势大,楚国亦不可小觑,我们当暂避锋芒,速速回燕整顿军备,同时可与周边小国修好,增强实力,以待变局。且邯郸新定,秦国定会在此布局,我们不妨主动请缨,助其维持治安,也好分一杯羹,探其虚实。”燕王颔首称是,传令下去准备拔营。
营帐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原来是秦军士兵押解着一群赵国俘虏走过。燕王眉头微皱,对钟离恪道:“老将军,这些赵国子民,皆是可用之人,若能带回燕国,可为我所用。”
钟离恪摇头,“陛下,此举不妥。秦国刚刚得胜,不会允许我们带走赵国之人,况且强行掳掠只会加深与秦的嫌隙。”
燕王叹了口气,只好作罢。
此时,在牢营中的赵王听闻燕国欲讨好秦国,仰天大笑,“可笑燕王鼠目寸光,以为秦国能长盛不衰,今日卖我赵国求荣,他日必被秦国所弃。”这话传入秦王耳中,秦王冷哼一声,“赵王死到临头还嘴硬,不过他所言不无道理,燕国不足为惧,但也不可让其得逞。”
于是秦王下令,不许燕国参与邯郸事务,并削减燕国此次分得的战利品份额。燕王得知后大惊失色,懊悔不已,而联军内部的矛盾也因为此事变得更加尖锐起来,各方势力暗自较劲,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悄悄酝酿。
楚国将领项梁看到燕赵秦三国之间的矛盾日益加剧,心中暗喜。他深知这是楚国崛起的大好时机,便秘密派人前往各国军营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