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这一刻,他才终于看清了自己。
但似乎。。。。。。好像已经迟了。
沈昀卿抬起眼眸,沉默的看着眼前的车马渐渐走远,细雪飘飞,街巷檐下灯笼摇曳,路上行人谈笑往来。
只他一人,手执油纸伞,视线随着车马走远,渐渐地车马消失于眼前,沈昀卿的眸光也黯淡了下来。
回想起,与她在河间府的那三年时光,虽不那么美好,但却是他十几年来生命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他,此时此刻,却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这里,想要与她道歉,想要与她说些什么,但仿佛已经没了资格。
只是,他心里当真甘心如此吗。。。。。。
。。。。。。
从登上了车马之后,顾月儿便侧着身子倚靠着一旁的车壁,思索了许多。
前世的,今生的。。。。。。
还记得自己死而复生刚醒来之时,她以为自己的身边,至少还有婢女采兰,那时候,她那般的信任于她,还曾为前世她最后被发卖出府之事,而感到愧疚。
甚至于,在她这一世又一次被松华山匪劫走之时,顾月儿心里还颇为采兰担忧,担心她又一次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再次得到不好的结局。
而如今看来,却都是她多想了。
原来,她早已经不是她身边的人,想想这些年来,她一直贴身侍候于她的身侧,实则却是在帮苏姨娘母女办事,顾月儿心中便不是滋味。
她待采兰是不够好吗?
为什么一个二个的,都要这般的对待她。
母亲早逝,父亲冷落,苏姨娘母女待她的那些好,也都只是逢场作戏,而现下,就连她身边贴身侍候了几年的婢女也是如此。
顾月儿真不知道,还有谁能值得信任。
“月儿,还在想那事么?”思绪之间,陈明州的声音缓缓响起。
听了话,过了许久,顾月儿才慢慢开口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的月儿也不是那么笨嘛!”陈明州一勾唇角,轻笑着说道:“早在第一次见你之时,我就觉得你很聪明,不过就是太容易轻信于人了,后来,在鹤颐楼瞧着你再次出事,我便察觉到不对劲了。。。。。。”
顾月儿听着身旁青年慢慢说道:“难道之前,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身边之人吗?”
听了陈明周到话,顾月儿神色微微一怔。
“我。。。。。。采兰。。。。。。”顾月儿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便又闭上了嘴。
难道她之前,从没有怀疑过采兰么。。。。。。。
其实并不是,鹤颐楼那件事之后,顾月儿对采兰也曾生出过一丝怀疑,但很快,便又被她在心里否定,或许是因为她身边只剩下了采兰一人,所以,她不想再失去这唯一待她之人。
如今看来,却是她因为胆怯,所以才自我逃避罢了。
只是到了此时此刻,当事实都摆在她的跟前之时,顾月儿知道,她不可能再自欺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