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乘坐的车马,约莫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左右,才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透着车帘,顾月儿瞧着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四周静悄悄的,耳畔边只有寒风簌簌吹过,她这时才发现,原来他们去的地方,并非是陈明州一开始说好的街巷。
“我有事要出去会儿,你待在车里别出来。。。。。。我很快就回来。”顾月儿听着陈明州简单的嘱咐她道,随后,她便瞧着眼前之人抬手掀开车帘,接着就走下了车去。
外面下着雪,那人掀开车帘的一瞬间,外面的雪卷席着寒风一片片的飘落了进来,走出去的人很快便将手中拿起的车帘放下,将天地间的风雪隔于车厢之外。
此处位于京城之外的一条小径上,但具体是在何处,顾月儿也不太清楚。
只不过和陈明州离开前说的一样,他很快便就赶了回来,顾月儿不知道陈明州做了什么,但此事,应该和他日后取得的权势有着什么相关的关系。
瞧着他上了车后,很快便出声吩咐道:“老李,按着原计划来。”
“知道了,四爷。”
听着陈明州与车外那人的话语,顾月儿很快反应过来,帘外的那车夫应该不止是个普通的下人。
那人之前应该是接受过了什么严格的训练般,所以才会这般受到眼前之人的任用。
“我不在一会儿,你有没有觉着冷?”陈明州登上了车,随后便转身,轻轻一撩衣摆,落座于她的身旁。
那你说呢。。。。。。
虽说她一直待在车里没有出来,但不时吹来的微微寒风,钻过车帘的空隙,直直地朝着她吹了过来。
待的久了,自然浑身都觉着冷。
感受着这样的冷意,让她心里真是恨得牙痒,她本来应该是在府中睡觉的,却大清早的被陈明州给弄醒,这些便也就都算了。
只是,之前他说好了,说要带她来看有趣的东西,但现下这么一看,显然他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不过就是几句托辞。
陈明州今日真正要出来的目的,应该便是与他刚才离开。。。。。。有关。
思绪之间,顾月儿瞧着身旁之人伸手从衣袖之中,掏出一个暖炉,“知道你冷,特意给你带来的,不太好看,先将就着用吧,回去之后再给你挑个好看些的。”
说着,顾月儿看到陈明州将他手中的暖炉,慢慢的递到了她的跟前。
抬眸瞧着就在自己眼前的暖炉,顾月儿神色不由愣了一愣,想到不久前,他才对自己说要带暖炉的事情,他竟然是真的放在了心上。
顾月儿知道,他刚才下了马车离开,定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要去办理,要不然也不会深更半夜里就将她弄醒。
她原以为她自己。。。。。。
不过就是他打着的幌子存在,而现下看着眼前陈明州手中拿着的暖炉,顾月儿知道,陈明州并非是个冷心之人。
虽平日里总是很不正经的模样,事实上,他却是个做事很细心,也很温暖的一个人。
。。。。。。
而就在这同一时刻。
沈府的书房。
从那日街巷回来之后,沈昀卿这几天的神色都有些不太对劲,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令他意志不时间有些消沉起来。
他虽还是平日里一派君子端方,温文尔雅的模样,但从他的眉眼间,却能看出他似是藏着什么心事,让他始终放心不下。
今日,他又是很早的便就醒了,或是心中太过在意,这几日来,他总会在睡梦中,梦到他最初遇到顾月儿的场景。
自从知道实情的真相之后,他连对顾月儿那最浓墨的一笔厌恶,也不攻自破,紧接着,过去三年在河间府与顾月儿的回忆,开始一点儿一点儿的呈现在他面前,仿佛旧景重现一般,让他知道了顾月儿是有多在意于他,又是多么待他之好。
可是他呢,却又对她做了什么呢。。。。。。
他自来被赞诩为温润端方君子,待人接物总是落落大方,即使面对府中的下人们,他也不曾轻视于人。
但他却将自己最坏,也是最差劲的一面,展现在了顾月儿的面前,对待她的试试示好之举,他心中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