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渊眼睁睁地看着侍卫们蜂拥而上,面上的表情瞬间崩塌。她不自觉地松开他的手臂,后退一步,再回头望向赵迎时,她感觉到十分陌生。
她的少年,不是这样的。
他应该是柔软的,单纯的,被欺负时会炸毛,被调戏时会脸红。平日里虽说时常板着脸,但稍微逗弄一下就很容易害羞,一眼就能看到底。
而面前这个人,有城府,有手腕,会对她笑了,也让她无法看透了。
萧斐跟在赵迎身后,望着庄晃被长刀割断了喉咙,轰然倒下,年轻的面上一片波澜不惊。
一代人的崛起,总伴随着另一代人的消逝。没有谁可以恒久地霸占着属于新来者的位置,若是做不到急流勇退,那就只能是被拍死在沙滩上。
他将目光移向变了脸色的程昊。想必今日过后,镇边大将军的另一块虎符,就会回到陛下手中了。
乌宴被众多剑戟制住时,目光透过层层的人群,终于落到了那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青年身上。
“赵迎,是我小瞧了你。”
不再是用本王的称呼,也不再是不屑一顾的语气。这次,判断失误,他认栽。
夏渊扭头就走,不再去看这场属于胜利者的狂欢。
虽然她就是属于胜利者的一员,但她却没有丝毫的喜悦,这一刻,她忽然想起了程昊曾跟她说过的话。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是啊,皇帝不就该是这样的吗?
他赐死蓝嬷嬷时,毫不手软。
他面对臻王的威胁时,没有任何犹豫。
孙江、庄晃等十数条大臣的命,都没能让他有任何的动摇。
这是帝王应有的坚定果敢,也是帝王必须具备的杀伐果断,她不能责怪他,因为他没做错什么。她的难过,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代新人换旧人。
这句她以前常常挂在嘴边的话,真到了实现的这一天,她心中有的只是兔死狐悲的凄凉感。
他明白,她一直定位自己是先帝的臣子,而这一刻,赵迎清楚的让她明白了,先帝已经是过去式。
“玉衡。。。。。。”
吩咐完萧斐收拾残局后,赵迎就追了上来。拉住了她的手臂,却被她一把甩开。
“玉衡,你是在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