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大人的意思是不肯放人喽?”
“恕下官实难从命。”高知府的态度颇为强硬。
江南可是我的地盘儿,在我的地盘儿上威胁我?以为我这个知府是摆着好看的?
关越不怒反笑,从怀中掏出几封书信:“高大人,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看看这些书信再来跟我说话。”说罢将书信扔到地上。
高临本来是不想去捡的,可是看着那些信封甚为眼熟,怀着忐忑的心情他弯腰将书信捡了起来,然后强硬的态度开始软化,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这。。。。。。这信绝不是出于下官之手!”高临说道。
然而事实上,这确实是高临写给臻王的信。他只是想不明白,这信怎么会落到俭都御史的手里?
“是与不是,本官也不好妄言。”关越一派云淡风轻:“本官的职责,就是将这些信件呈与圣上,剩下的事情,高大人还是自己去跟圣上解释吧!”
切~敢跟他横?当真偶营的人都是吃干饭的?还抓不住你的小辫子?
“高大人为官如此正直,想必对大晋的律法一定是了然于胸。朝廷命官与异姓藩王勾结是什么罪名,就不用本官科普了吧?”
高临面上阴晴不定,在放与不放夏渊之间徘徊不定。最后,他一咬牙,放!乌纱帽重要!
他是太傅的人,奉的命令就是拉拢夏渊。至于臻王那边怎么打算的,跟他关系不大!既然现在强逼的办法失败了,就只能利用毛知县来进行怀柔策略了。
从高临去夏渊府上拜访的那一次就可以看出,他本来就没想过得罪夏渊,只是想拉拢他。奈何夏渊不肯见人,只能出此下策:跟臻王合作,利用臻王的人引出夏渊,拉拢成功后,然后再想办法把这次的恩怨甩锅到臻王头上。
现在,他的打算被左佥都御史给破坏了,只能尽量把影响降到最低,及时止损。
“御史大人的意思,下官明白。既然有您为夏渊作保,下官当然要卖您个面子。”高临的话风立即就改了,丝毫没有一点被打脸的尴尬:“御史大人请跟我来。”
“看在太傅的面子上,本官就不去了。”关越用一种了然一切的目光望向高临,然后故作有些忌惮太傅的样子:“自己处理好收尾工作便好,切勿得罪了夏渊。”
高临立即明白,用一副心照不宣的的表情跟关越相视一笑。看吧,我就说你惹不起我上边的人。
而关越心里想的是:笑话,我要是跟你一起去,那还不是分分钟露馅?到时候万一夏渊嗅出些什么味道,躲了。主子能掐死我。
就这样,两个各怀心思的人,虽说想法千差万别,却笑的异常和谐。
*
如果说,此刻用一个词来形容夏渊的心情的话,那就是:诡异。
没错,夏渊觉得这件事非常诡异。
从她被抓,到毛知县来访,到高知府放人;这件事情中,处处透着诡异。
第一,太傅和臻王的联手,诡异程度一颗星,她还可以理解。
第二,毛知县的一番话,诡异程度三颗星,她似懂非懂。
第三,高知府笑眯眯的放人,诡异程度五颗星!完全无法理解好吗!
“媳妇儿,你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还在梦里?”
夏渊从扬州大牢出来之后,一直都是懵懵的,江南的这些官员是不是脑回路都有问题?费那么大劲抓了她,就这么轻易的放她了?
漳州的宣抚使呢?臻王的那些精兵呢?人都去哪了?
成玉淑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从牢里出来还不好吗?相公你到底怎么了?”
好,能逃过一劫当然好!
可是,她心里总觉得毛毛的,好像有种快倒大霉的预感。这件事情里处处透着不寻常。
此时她的智囊常宇青不在,钱龙和钱鹰又是脑子一根筋的武夫,像这种私事又不能说与外人,夏渊想找一个可以替她分析分析的人都找不到。
夏渊苦恼地摇摇头,得想办法早点把常宇青从臻王府里捞出来。“妈。的,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
她通过现有的信息,分析了一下现状。
毫无疑问,太傅和臻王的这次合作,是各怀鬼胎。臻王的目的很明确,不就是她的屁。股嘛!她心知肚明,这没什么好说的。但太傅的举动却是值得深思。
太傅透过高知府和毛知县传递出了拉拢的意思,也变相的告诉自己,如果投靠他,臻王这边他可以帮自己拦一下。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自己现在不再是当初那个手握重权的刑部尚书,而是一介普普通通的布衣,又有什么拉拢价值呢?
而这次,很明显高知府还没开始他的拉拢大计,就把她放了。好像是有什么人施压,让他不得不放自己一样。那这个人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