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听到动静不由朝着旁边的墙面看了看,心想这人火气如此之大,又总是波及孩子,该不会是被这孩子的母亲给抛弃了,所以发泄仇恨吧?
林知觉得自己猜想的八九不离十。
不过设身处地的一想,如果换成他自己被楚然抛弃,那他可不是火气大这么简单了。
思及此,立马抓着姜初亭的手,郑重其事说道:“楚然,以后千万不可以离开我哦。”
姜初亭望着他,柔缓道:“只要你想,我会一直陪着你。”如果可以,当然不会离开他身边,但前提是,他愿意。
林知甜甜地笑,亲了亲他的手背。
晚上,林知难得消停一次,腻歪在姜初亭怀里和他低语,不时的讨要个吻,气氛正好,倏听得隔壁又有孩子的哭声。
高高低低哭了好一阵,除此之外,没听见那年轻男人的动静。
林知用手指在姜初亭胸口画圈圈,嗓音懒懒继续说话,姜初亭竖起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林知把他手指头一捉,放进嘴里咬住。
姜初亭由着他,细听动静,察觉那孩子打开了隔壁的房门,出来了,呜呜的哭声比刚才更加清晰。
姜初亭披了件外衣起身开门,光脚踩着地面正哭着茫然四顾的小男孩看到他之后,似乎对有过一面之缘的他还有印象,跑来揪住他的衣服,扬起湿漉漉的小脸,“爹爹,爹爹他生病了,叫不醒,我怕,好害怕。”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没听到那人的声响。姜初亭弯腰用自己的外衣将孩子裹住抱起,迅速行至隔壁房间,那个年轻男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颊通红,伸手一触额头,滚烫得吓人。或许是之前就一直病着,只不过老是木着一张脸,也没法看出来他其实身体不适。
因为林知的伤还没有彻底好,这次出门在外,特地带了许多药丸,其中就有用于退热的。姜初亭把孩子抱回房交给林知先看着,拿了一粒药丸来喂到他嘴里。
这药效果极佳,不出一刻钟,他身上就开始出汗,又过了会儿悠悠转醒。
睁眼见到床边的姜初亭,他错愕过后,缓缓坐起来,呼着热气霍然转头去看自己身旁。
姜初亭见状知道:“我听到孩子哭着跑出去,不放心问了问,然后发现你病了,他现在在隔壁房间,有人看着,无须担心。”
年轻男人沉默了好半晌,才语气略显生硬地道:“多谢。”
“无妨。”他已经醒来,姜初亭也不多做停留,起身回到房间把孩子抱回来交给他。孩子看到他醒来,十分开心,直唤:“爹爹,爹爹!”睁开双臂想让抱抱,年轻男人却没去管他,喊住转身欲走的姜初亭,固执地塞了点钱给他,“刚才是你喂我吃的药?我不喜欢欠别人的,钱给你。”
他执意要给,姜初亭不与他推辞,收下后离开。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榻上等他的林知就搂他入怀,低笑与他说道:“你都不知道,刚才那小孩可有意思了,他非说自己是从他爹爹肚子里生出来的。我纠正他说不是的,他还急了说我坏,哈哈哈。”
姜初亭闻言也一笑,刚才见他跟孩子大眼瞪小眼,还以为僵持着没说话呢,原来是孩子被他气着了,不想搭理他。
“应该只是孩子口误。”
两人自然都不会把孩子童真的话当真。林知点头,又捧住姜初亭的脸道,眸色微亮,望着他轻叹:“楚然,我跟着你这些日子算是感受颇深,不管大事小事,你总是出手相助。我这辈子达不到你这个高度了。”好心但并不是烂好心,有自己的准则,真是一如记忆中的圣洁美好。
姜初亭听他的夸赞,温言道:“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顺手做些事罢了,并不算什么。”
林知弯唇一笑,“幸好你是这样的人,否则,我就遇不上你了,遇不上你,也就……做不成你的夫君了。”说到这里,林知凑近了些,黑亮的眼瞳望着他:“楚然,叫一声夫君来听听可好?”
林知在床上时言语上完全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很照顾他也很尊重他,顶多每次结束时,会搂着他十分直白地在他耳边低语一些什么“宝贝你好棒,爱死你了”“你那里真是销魂蚀骨,我都不想出来了”“和你做这种事太快活了”之类羞耻得让姜初亭想捂住耳朵的话。
这还是第一回,林知对称呼上表现出期待,还是一脸正经而认真的表情。
姜初亭没想到会被提这种要求,眼睛微微睁大了些,他是真的不习惯这样,叫不出口,却又不想他失望,正思索如何是好,林知已经鼓起脸,“不肯叫啊?那好吧。”林知其实内心一直暗暗期待这个称呼的,特别是在亲热的时候这样叫他,他一定会更加兴奋。不过他知道这人在某些方面比较正直,太过为难就不是情趣,而是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