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丁‐‐曼‐‐红。&rdo;得到确定答案的另一个男人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向前作势便要扑向她,看着她扬起了手里带血闪着寒光的刀,又退后了一步,嘴巴上却没有停止咒骂,&ldo;你这,贱,贱货,杀人凶手,恶棍,竟然敢骗我?&rdo;
她完全没理会那个男人,却是依旧剜着仇人,&ldo;黄伟文,你过来。&rdo;
&ldo;我为什么要过去?&rdo;黄伟文从震惊中冷静下来,盯着她手里的刀,沉着地问。
&ldo;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才不会走到这一步,我‐‐&rdo;丁曼红怨恨得浑身颤抖着,抓着刀的手在不停地颤,一步一踉跄地直直走向黄伟文,鞋子的高跟踏过地上的血渍,将&ldo;制裁&rdo;两个字踩花,&ldo;黄伟文,你去死。&rdo;失去冷静的丁曼红猛地冲到了黄伟文面前,举刀便朝他的胸口要扎下去,眼看她神色不对一直戒备着的黄伟文退后几步想要避开,却被丁曼红的左手一把抓住了胳膊,沾着血的手套从他脸上掠过,留下鲜红的几道血迹,而另一边厢,李捷飞早抓住了丁曼红持刀的手,死命把她挡了下来,&ldo;丁曼红,你个疯子,杀的人还不够吗?快给我住手。&rdo;
&ldo;杀了你杀了你。&rdo;丁曼红尖叫着咆哮起来,一直朝黄伟文撞过去,抓在他肩膀上的手指,深深地陷进了肉里,疼得黄伟文直裂嘴。
三个人揪打在一起,丁曼红毕竟是个女人,不敌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很快落了下风,负隅抵抗地,她一头扑到黄伟文肩膀,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就在黄伟文痛叫起来的时候,丁曼红的眼瞳充血般地亦睁大了,而李捷飞,亦受到惊吓般地猛然退后了几步,呆愣愣地张大了嘴巴。
发觉压在自己身上的丁曼红的身体猛然一沉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事情不好。丁曼红慢慢地退走了几步的时候,黄伟文才看到,丁曼红的胸口,心脏处,深深地插进了那把水果刀,而自己的手,正搭在了水果刀的刀柄上。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什么时候,自己居然把她的刀抢过来了?还‐‐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事情,并没有按自己预想的发展下去。
黄伟文看着血从丁曼红身上快速地流失,很快地染红了裙子、腿、脚,直到地上。
&ldo;你,好狠。&rdo;丁曼红颓然说着,向后倒了下去,刚好躺在了血手印跟&ldo;制裁&rdo;两个字旁边,双唇发白发紫,逐渐涣散的眼睛却依然死死地看着黄伟文,无力的手最后指着黄伟文,&ldo;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rdo;
话还没说囫囵,她的手便猛地摔了下去,再没有半点动静,但那双眼睛,却张开着,不甘心地一直盯着天花板。
在她失去的视界里,出现了两张惊恐后怕的脸。
&ldo;丁曼红?丁曼红?&rdo;李捷飞斗胆叫了两句,看躺在血泊中的人再无响动,半是放心半是担忧地看了脸色发青的黄伟文一眼,眼里尽是疑惑跟警戒,&ldo;她,死了?制裁之手,死了?&rdo;
黄伟文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只木然地看着丁曼红点了点头。
&ldo;这‐‐,这下,接下来,该怎么办?死了这么多人了,现在连制裁之手也死了,报警,一定要报警。&rdo;李捷飞语无伦次地说着,到后来走到了书桌前,抓起了电话,&ldo;黄伟文,现在可以报警了吧?死了这么多人,都是制裁之手搞的鬼,现在既然知道制裁之手是丁曼红,报警的话,警察应该‐‐&rdo;
被李捷飞拿起的话筒,被黄伟文一下压了回去,李捷飞惊惧地看着他,&ldo;黄伟文,你,什么意思?&rdo;
&ldo;不能报警。&rdo;
&ldo;为什么?&rdo;
黄伟文没有回答,直直地看着丁曼红胸口的那把刀。
&ldo;黄伟文,那,那算是自卫,不是杀人。她可是制裁之手,杀人不眨眼的,你不杀她,她反过来也会杀死你的。&rdo;李捷飞理解地宽慰,看黄伟文没有动作,继续说,&ldo;再说,刚才这女人就是一副不杀了你绝不罢休的狠样,这么混乱,出这档子事也是我们想不到的,而,而且,这刀,刀,说不定,说不定是我扎进去的,一开始是我挡着她的,对吧?所以,也有可能是她自己扎了自己一刀,你只是混乱中抵抗,抓住了刀柄。&rdo;
&ldo;不管你怎么说,总之,就是不能报警。&rdo;
黄伟文的眼睛忽然绽放狠光,看得李捷飞心里直发寒,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再不敢说什么,慢慢退了几步,平时冲天的豪气不知道扔到了哪里,&ldo;黄伟文,我跟你说,你不让报警就不让,我可在这个房子里再呆不下去了,我要离开这里。&rdo;
&ldo;随便,你爱去哪儿去哪儿?&rdo;黄伟文的注意力一直在丁曼红身上,对于李捷飞的话不予置理。
第97节
李捷飞看出黄伟文的异常,没多问,只快步走出了房门,哒哒地踏在古旧的楼梯上的声音,很快由近及远而去了。
房里的黄伟文一直保持着李捷飞离开时的姿势,当听到隔壁晒谷场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的时候,黄伟文忽然嘴角一扬,眼里有不祥的光倏忽一闪,很快地便又熄灭了。
床上的死人,地上的尸体,鲜血染成的血手印跟触目的两个大字,以及,姿势古怪地站立在中间的男人,构成了一副诡异的图画,让人喘不过气来。
窗外,闷雷再度响了起来,闪电,照亮了这个房间的窒息。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渔夫帽,展开,戴在了头上。亮起来的光线中,尚插在门上的钥匙扣上,银色的鱼明晃晃地亮着,诡异的光射到的那张带血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残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