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说完,郝爱婐目光闪过狠厉,在郝爱昵脖间的手指灵活跃动,一条闪着银光的细丝瞬间缠绕其间,朝着郝爱昵迅速划过。本以为不会有任何意外的时候,郝爱昵却比她更快一步,比雪花还有晶莹的指尖抵在她的大动脉间,她的手指很美,却更冰。“姐姐,我只想这么平平淡淡地活着,这么多年,我一直是这么想的,亦是这么做的,所以我根本没有想过要跟你争什么,抢什么。”郝爱昵表情似旧是淡淡的,没有任何喜怒哀乐,即使被最信任最亲的姐姐背判,也风清云淡。郝爱婐似被惊吓到了,她从来没有想到一直只是一名普通学生的妹妹,竟然有如此敏锐的身手,她到底错过了什么,难道她从来就没有看清过这个一直在监控底下生存的妹妹?似没有看到郝爱婐那花容失色的脸,她缓缓似水,不急不温地说完,指尖便慢慢地移开了,抬眸清亮无诟地看着姐姐那张融合着各种复杂表情的脸,渐渐绽放出一抹最初亦是最后的绝世笑靥。“即使是我的命,我亦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争,所以,想要……就拿去罢,就当我送给你这么多年一直陪伴着我,一直压抑自己痛苦又悲哀的礼物吧。”郝爱婐脑中一震,心中似破了一个大洞,她猛然抬首,睁大的瞳孔中映出郝爱昵那渐渐变得虚幻而烟化的身影,就像被什么一寸一寸吞噬残损的身体。就要消失了,那个淡雅若素的郝爱昵将再也没有了,这世上从此就只有她郝爱婐了。是了,没有了,那个跟她同胎相偎而出,那个不喜亦会唤她郝爱婐姐姐的少女死了,死了,死了……她脑中开始混乱起来,全身不可抑止地开始颤抖,刚开始还不明显,渐渐越来越重,越来越无法控制,终于,郝爱婐难以忍受这突变的打击,尖声嘶叫着奔向那逐步成灰的身影:“不~~”不,郝爱昵,我的妹妹,你回来,姐姐错了,姐姐真的错了,不要这么残忍地对我,我承受不起,求求你,回来,回来……啊……卷一01惹人恨的“三皇子”郝爱昵意识清楚地知道,她喝了自己特地研发的“烟消云散”毒药,按理说现在应该消散得连点渣都没有才对,为何她竟会感到四肢僵硬得麻木,全身一阵阵发颤地寒意呢?这绝对不正常的现象,让她不得不提起仅有的精神,缓慢又坚定地睁开双眸,眼珠子一接触到光线,下意识感到一阵涩涩的刺痛,不由自主流下几滴泪珠。双眸轻轻眨了几下,感觉到泪水的滋润视线也清晰了些,郝爱昵这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有人工雕琢的假山,修剪得体的树木,花枝招展的盆栽,细幼均匀的鹅卵石扑就的小径,远处立于山水湖泊中央的亭谢……很明显这是一处大宅院中的柔媚景致,而且古色古香,韵味十足,细细浏览,倒有几分宫庭阁楼展现出来的大气。这到底是哪里,郝爱昵确信自己之前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但是现在明显能感到自己的身体还有感觉……呼了口气,她抬起了自己的手想看看,却发现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侧眸一瞧,这才后知后觉,自个儿原来一直都泡地湖边,头部半截在岸,下半身地水中。奇怪,她什么时候跑中湖里去了,不得不说,从醒来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透着一种莫名的诡异感。但现在郝爱昵现在全身都透着无比难受的疲惫,比围着地球跑了一圈都还要累,不知不觉,思想开始粘稠,眼皮搭拉了下来,但在失去意识前她敏锐地意识到正有人在接近这里。“啊,三皇子你怎么了,天啦,来人,快点来人啊~~”原来是名小丫头,见三皇子倒地晕迷不醒,惊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赶紧慌不择路地去唤人。一声呼天喊地的尖叫声蓦然地炙阳王府响起,在她走后,紧接着在响声后凭空出现几名黑衣男子落在郝爱昵身前,他们面蒙黑布,气息冰冷,赫然是王府的暗卫。“想不到,这白痴三皇子竟然还活着,倒是命大。”其中一名暗卫,眼露不屑地看着倒地不起的郝爱昵,语气明显带着幸栽乐祸。“那倒是,这十多年来暗杀暗毒的,都没整死他,这不是命大是什么?”另一名暗卫,轻嗤了声,话中意思倒有点人没被整死反而有点对不起他似的。“够了,一人少一句,别忘了,皇室嫡太子死了,我们统统都得为他陪葬!”暗卫的领头,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淡淡地吐了一句。“陪葬就陪葬,即使是死都比给这废物当暗卫强得多,从来就没有哪个暗卫比我们几个当得憋曲,简直就跟妓院内的老鸨相差无几了。”他们闻言,都狠狠地瞪了依旧半身浸在水中的三皇子一眼,想到这些年来所做的事情,简直都有种想重新回到娘胎再造的冲动。领头自然听出他们的愤恨,亦无语了,只是想到当初皇上对他们的命令与暗卫与生俱来的忠心,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三皇子就此殒命,无声叹息一声,他一个纵身上前提起郝爱昵的领子,便纵身将他带了回去。但愿经过这次教训,这三皇子好色跋扈的性能稍微改变一下,否则下一次即使他身份再尊贵,得到的也只能是冷眼旁观了。卷一 02穿成渣人,谁穿谁知道鼻尖有股淡淡的清香味,似莲非莲,淡雅沁神,闻之有种飘浮在云端的错觉。好像有人在她耳朵呢喃着什么,浅浅湿润的呼吸带着另一种惑人的香气侵袭着她的感官。郝爱昵纤张微卷的双睫颤了颤,似破茧重生的蝶,缓缓又无力地扬了起来。这是哪里?她眼神放空地看着雕梁上方的荼蘼花熏帐,恍然隔世。这时,似觉察到她不同以往的安静,一双冰润似玉的双手抚上她的脸颊,她双瞳一凝,才如梦初醒般偏过头去。除了对她那孪生姐姐没有抵触,郝爱昵一般不喜接受陌生人的靠近,所以下意识地微微侧首,避开那双陌生却又有点冰冷的触碰,郝爱昵这才将视线投向身侧偎床而躺的人。才一眼,她就有种被漫天血色蔷微刺目的感觉,腥红而妖艳的宽松长袍,松松垮垮地披散在他身上,外罩艳赤色簇团蔷薇单衣,而那裸露出精致似蝶的锁骨与大片似雪胜雪的肌肤,端是诱人至极,有种惑人沉沦的蛊惑之态,顺势而上……可郝爱昵却有种莫名地冲动,想将他敞开的衣裳好好拢紧,暗骂道,妖孽,不带这么衣衫不整胡乱勾引人的。呃,可是郝爱昵又有种疲惫无力的感觉涌了上来,双目有点聚不了焦点,于是便无力地收回了视线,微微敛目,正好避开了那男子一双仿佛要望进人心里探索一番的双眸。那男子躺在床上多时,显然没有错过刚刚郝爱昵睡来后的一举一动,甚至最后那个带着点小埋怨的眼神都完整地收入眼底,那双惑媚天下的双眸闪过一丝莫名的趣味,薄艳似火的双唇缓缓勾起,再次伏下身来,妖娆在她的耳旁似睡非睡地挨着。虽然并不清楚男子的样貌,但那双冰火交融而执着的视线倒是不一般,郝爱昵临睡前脑中闪过一丝想法。双眼一闭一睁不知道又睡过去了多久,当她终于觉得脑子里与身体上的沉重减轻不少时,这才有余力抬眼望向窗边,显然已是深夜,窗外已漆黑一片,稍有烛光亦是星光点点。此时身边亦没有了初见的那名蔷薇男子,只余一片淡雅清香,似莲非莲,是一种让人沉醉不已的气味,虽然没有证据,郝爱昵却下意识觉得这种气息并非是那蔷薇男子所有,倒像是……郝爱昵支起身子,似没有骨头似地靠在软枕上,脑中凭空出现了一个瞧不清面容的男子,却让她这具身体情绪激烈得心脏都快受不了的男人,她忆起了他身上似乎经常就是带着这种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