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皇子掌心被人刺了个对穿,吃痛回神,见是伤了自己的是个瞧着弱极了的小娘子,顿觉受辱,将手从匕首上抽离,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在了玲珑脸侧。
他这被刺得对穿的手掌,满是血色,打在玲珑脸上,落下个血污掌印。
玲珑顾不得脸上生疼,趁着这当口便欲再刺一刀。
三皇子的人见状,忙上前拽过了玲珑,扣着她手腕筋脉,逼得她乏力松开了匕首。
匕首应声落下,三皇子视线向匕首望了过去。这一望,便瞧见了那匕首刀柄上的花纹刻字。
祁祯赠与玲珑的这把匕首,原是他幼时于密林游猎,夺得皇子头名的彩头。三皇子幼时一心与祁祯相争,自是记得输给他的任何一物。
这把匕首,便是他昔年,心心念念,却不可得之物。
自是不曾忘记。
只是没想到,这匕首,竟会落在一个女子手上。
他攥着渗血的手掌,到玲珑跟前,逼问她道:“你是什么人?匕首是从哪得来的?”
玲珑紧咬牙关,不曾回话,方才动手时挣散了的头发杂乱覆在她脸上,也遮去了她大半面容。
三皇子的人听了主子问话,忙捆了玲珑双手,又抬手拨开了玲珑脸上的乱发。
遮掩面容的头发被拨开,露出了玲珑的脸来。
三皇子并未见过玲珑,自然也不认得她,可他身边的人,却是在玲珑出南苑入东宫那日,于东宫门口处见过玲珑。
沈家二姑娘的容色,见过一次,便不会忘。
探子认出了玲珑后,忙出声禀道:“主子,这是宁安侯府的二姑娘,嫁入南苑那位。”
三皇子神色不解,拧眉道:“既是祁祯的人,怎会在这个时候到了金陵城外?”
玲珑被捆着,无法挣扎无法动作,只是咬唇低首,压着心头的骇意。
那三皇子喃喃了句后,随即便想到了方才玲珑用的那把匕首。
暂且不管这女人是如何在这个时候跑出金陵的,单祁祯能将那把匕首赠她,想来她也是受过祁祯宠爱的,既是受宠,即便是昔日受宠,或许也是个与祁祯交涉的砝码。
三皇子垂眼看着眼前被捆着的人,笑得阴翳,开口道:“沈二姑娘,托祁祯的福,你眼下不用死了。”
话落,捡起地上那匕首,将玲珑拽到跟前,将匕首,抵在了她脸上。
“待会儿若是祁祯追上了,你可记得老实些,若是敢再动些幺蛾子,我便用这把匕首,划花了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到时候,成了个丑八怪,祁祯可未必肯再要你。”说着还将那匕首在玲珑脸上拍了下。
玲珑咬牙忍耐,闭眸不语。
三皇子瞧她这副模样,嗤笑了声,接着又道:“不过你放心,无论他祁祯追不追得上我,我都会送你回去跟他团聚的。”
玲珑听了这话,下意识抬了眼眸。
那三皇子瞧着她的眼睛,话音阴寒道:“若是他追上了,或许我便能用你做个交换,若是他追不上,待我到了安全地界,便将你的尸体送回京城给他。”
一番话瘆人至极。
玲珑听着耳畔的威胁,心中怕极了。
她强压着心中弥漫的恐惧,撑着不曾哭出来,只暗暗将手背在车壁上,在这些人没留意的角落里,悄悄磨着那捆了自己的布帛。
另一边,祁祯打马追来,隔着不远的距离,瞧见了玲珑所在的马车。
紧跟在他身后的郑经宴也望见了这驾马车,面带疑惑同祁祯道了句:“咦,怎的又一驾马车,瞧着还和方才沈大姑娘那驾马车形制相仿。”
同是在山庄由沈沁柳的人备下的两驾马车,自然是形制一般。
祁祯也瞧出这马车与沈沁柳那驾形制相仿,他抿唇未语,眸色却猛地一亮,将手中鞭子攥得愈发的紧,加快速度去追那驾马车。
本就不远的距离,也愈发的近。
往马车那处追去时,祁祯也察觉到了暗处的动静。
这处马车周围的暗处,藏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