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见过表小姐。”落霞和秋水也一并行了礼。
来人是秦家的大姑娘秦湘,也是宁安侯夫人的娘家侄女,玲珑依着辈分规矩唤她作表姐。这秦湘和玲珑的嫡姐关系甚好,玲珑未出嫁前时常在宁安侯府见她,三人在闺中很是亲近。
“难为你这丫头还记得我这表姐,一别三年,我和你阿姐自是常常念着你,倒是你这丫头,好不容易解了幽禁,只顾着出来逛街,却不想着去瞧瞧我们。”秦湘笑着点了玲珑眉心,促狭道。
玲珑脸色泛红,忙道:“要去的要去的,我原便打算明日回侯府的,这不今个儿才特意来挑胭脂嘛,总不能三年后再见,姐姐们个个都容光焕发,只我一个憔悴得紧,那玲珑可不情愿。”
原本笑着的秦湘在听到玲珑那句“容光焕发”时,面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她低叹了声,握着玲珑的手,轻声同她道:“唉,玲珑,你这三年都在南苑,不知晓外头的境况。你姐姐病的愈发的重,你啊,早些去瞧瞧她。”
“什么?”玲珑闻言满目惊色,手中的口脂盒子都脱手砸在了地上。
秦湘见她这模样,心里也是唏嘘不已。
三年来秦湘也不少去宁安侯府探病,早便知晓了玲珑嫡姐命不久矣,初时的悲伤也在这三年里渐渐淡了,倒是玲珑,乍然得知此事,怕是难以接受。
秦湘想到那宁安侯夫人做下的事,低叹了声,又道,“玲珑,你也莫要太怨你嫡母,你阿姐的身子若是入了南苑,怕是难以撑过这三年。再说了,她虽是存了坏心,却也阴差阳错做下了好事,如今殿下储位恢复,你往后的日子自然是越过越好。”
玲珑摇头,同她道:“我本也未曾怨过嫡母。”
确实,玲珑从未怨过宁安侯夫人。
她阴差阳错的手段,却成全了玲珑的少女心事,她从未怨过她。
两人说着话,外头进来个抱着孩子的嬷嬷,那嬷嬷边往秦湘身来边道:“小少爷在马车里哭闹着要找您呢,奴婢哄不住,只得抱了来寻您。”
秦湘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忙同玲珑告辞道:“我这便回去了,哪日闲暇了咱们姐妹再聚。”
玲珑瞧着秦湘抱着孩子走远,眸中溢着羡慕。
“这孩子瞧着该是有两岁了吧,表姐真是好福气。”玲珑喃喃自语。
秦湘嫁了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郎君,玲珑在闺中时,见过他们夫妻是何等恩爱,她那时便想,所谓两情相悦彼此爱重,应当便如秦湘夫妇这般罢。
少女天真时,她也想着,自己和夫君日后也能如此。
玲珑收回视线,吩咐婢女道:“就这梨花口脂罢,落霞,付银子。”
三人离开胭脂铺子,正好赶在午膳时辰回到了东宫。
刚到雪院门口,落霞便隐隐察觉不对。
这院落里,好生安静,不似寻常。
三人踏进院门,只见院落里跪了一地的奴才。
玲珑下意识攥紧了落霞的手,有些懵懵,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落霞正色问道。
房门口立着的管事太监听到话音忙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