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谭纵略微觉得耳熟,想了想,只是却想不出在哪听过这名字。好在谭纵还未脑残到认为自己未听过的便是声名不显的人物,因此便拱手道:“原来是李大人,梦花这厢有礼了。”
谭纵这番行为放在官场上虽然不是极为恰当,但却也算不得失礼。可是那李慕白却是脸色一绷,含怒道:“谭大人果然是深得王爷看重,既然看不起我李慕白,那在下便不打扰谭大人了。”说罢,却是拂袖而去。
看着这人走远,谭纵不由地有些纳闷,心道这人莫不是撞坏了脑壳,怎么没说上两句就生气了。而且,最脑残的是这人明知道自己与赵云安关系深厚,竟然还一副天老爷第一老子第二的样子,就不怕自己在赵云安面前当此小人诋毁他几句?
这家伙还想不想当这个官了?当真是个没脑子的神经病!
谭纵对着这人背影翻了个没好气的白眼,随即将这人抛在脑后。
谭纵走出院子,立即便有个穿着七品官服的小官儿过来与谭纵打招呼。
这人却是赵云安分与谭纵的随员,唤做李志高,名字在后世倒是一抓一大把,不过放这大顺朝却是让那些个读书人颇为引以为傲。
只是这人看面相已然有三十五六,却还是个七品的小官,恐怕也是个孤魂野鬼似的人物,这辈子想要爬上去却是难上加难了。
不过,两人见面时,这李志高却是极为会做人,竟是厚着脸皮要谭纵唤他志高,想来也是知道这回能做谭纵的随员便是他难得的机会——只要能拍好谭纵的马屁,安王那边自然不用担心了,以后可不就是属于安王一系的了么。
虽然京城里头从未听过安王有心想要坐坐那位置,可即便只是一辈子的王爷,照顾几个官员却也不是难事。至少走到外头不至于被人看低了——安王毕竟是当朝唯一一个以皇子身份封为王爷的,自然是极得官家看重!
“志高,正好有事托你去办。”谭纵吩咐了一句:“你速去府衙命人去请王家、陈家、华家、焦家的管事来这一聚,便说我有事与其相谈。若是那些不来的,便告诉他们,就说后果自负,我谭纵日后概不负责!”
李志高虽然官小,但耳朵却灵,自然知道这几家人都是上次冒犯王爷的人家——自从韦德来被人抬回来以后,这事已然在行辕里头传遍了——这会儿谭纵要去请这几家人过来,想来是事情有了变化。
待李志高走了,谭纵便慢悠悠地跟着到了前院。
与老掌柜那不同,这客再来因为地理位置缘故,占地面积极大,似这等小院在客再来便有十数个。而前头却是两幢四层的木楼——这会儿虽然三合土有了,但也就用来铺地修路,却没有合格的水泥可以用来盖楼的。
而红砖这等物事因为太过丑陋,又不宜装饰,更无法修高,而且稳固性着实不高——总之没有水泥就带来了各种不便,因此城内的一些富豪商贾多半弃之不用,多是城外的农民用来修盖一层的小院,亦或者是做些低矮的牲畜棚子。
在上等包房里等了估计有大半个小时,陆陆续续地四家人便都过来了,王家的却是那此在火场里头见过的那位管事。这管事显然是个极为会做人的,不管与谭纵以前是什么交情,过来了就与他套交情,颇有把臂言欢的架势。
待几人坐定,谭纵也不多话,便开门见山道:“此次过来,不为别的,便是为了这次四家公子冒犯了安王一事。这事,想来几位管事都清楚吧。”谭纵说完,眼睛却是微微眯起,视线在四家管事身上扫了一圈,最后终于收回来,却是又如老僧坐定不开口了。
几位管事能在各自的府邸里坐上这等位置,自然没有一个佣人,可以说各个都是人精。这会儿谭纵问话了,几人自然不会跟后世电视剧里演的那般还要用什么眼神来交流,更不会傻到妄想扯皮。
似这四家,在南京城里头的地位那是定好了的。特别是华家与焦家,那都是看陈家脸色吃饭的,更是受着王家的庇护。这回即便两家的公子是受了王动的牵累,可两家除了那些个不懂事的妇人外,又哪会有什么怨言——反正有王动顶着,至多坐几天监牢而已,别的事想有也难了。
故此,王家、陈家的两位管事固然是一脸笑意地看着谭纵,但嘴皮子却半点张开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华家的管事先开口道:“不知王爷有何吩咐,只要华家力所能及,便是倾尽家财华家也定要为王爷办好。”
谭纵心底一笑——只看这几家的管事都是明眼人,又如此上道,又如何能不笑——却是脸色阴沉着开口道:“眼见暴雨倾盆,南京府府衙物资储备偏生又略有不足,故此王爷这两日为了此事寝食难安。素闻王、陈、华、焦四家在南京城里名望最重,更是急公好义,故此梦花便厚颜请四位过来,看能否有钱的出点子银钱,有力的出点子力气。”
说罢,谭纵又是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