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对应考者飞入场内,邬忧拍了拍戌甲,让他好好看看接下来的这一场。戌甲问这一场有何特殊之处,邬忧答道:“看见那个缠着黑绸的没?对练榜排名中,术学排名最高的就是他了。最近这几年,也就他能跟那些个捆着一打一打灵器的打得有来有回了。这是他第一次参加三年测试。”
听了邬忧的介绍,戌甲也来了兴趣,问道:“照你的说法,他应该是天赋极高的了。为什么不早点参加测试,而要拖到今天?”
邬忧摇了摇头,说道:“没人知道原因,有说是山中的长辈令他多留几年,也有说是因为学堂内找人对练容易,而偏偏他就喜欢与人对练。”
这时考官分别向二人说了几句,就走出了考场,对练正式开始。
开始归开始,二人却并没有出手。不过黑绸就只是垂手站着,也没流露出什么表情。红绸却神情紧张,两脚前后微分,戌甲觉得这是随时准备后撤。果然,黑绸刚一抬手,红绸便立即倒退几步,双腿跨立,双手合抱至肩高,显然是随时准备掐诀。只是黑绸抬手并不是掐诀,而是抱拳行了个礼。之后,重新垂下双手,高声说开始吧。听到那声开始,竟然是红绸先掐起诀来。很快,身上浮现一层淡蓝灵气。同时脚下也走出步伐,似有风在教边。
邬忧说道:“那红绸心虚,一边全身附灵防守,一边走风步准备转移。”
后面也确是如邬忧所说,黑绸飞快掐诀施展出风沙,红绸立刻朝侧风方向跑去。这时,黑绸也踏了个风步,竟迎着红绸冲了过去。忽然两条绿色灵气缠住出现在黑绸脚下,黑绸却没有躲,反而停住并弯下腰,用手抓住其中一条。戌甲正纳闷着,就听到场内传出啊的一声叫喊,红绸竟然浑身抽搐,险些站都站不稳。黑绸缓缓走过去,伸出一掌抵在红绸胸口,嘭的一声,红绸飞出了场外,躺在地上仍是抽搐不断。考官连忙上来终止对练,宣布黑绸获胜。
看着刚才的那一幕,邬忧大为感叹,说道:“我的祖宗哟!没想到他居然练成了附灵于灵,还当什么弟子,直接当教授师傅得了。”
戌甲问道:“刚才那红绸突然抽搐起来,就是被你说的那个附灵于灵了?”
邬忧答道:“你看见黑绸抓住脚底的一条灵气吧。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他借助那条红绸控制的灵力,将自己的弱雷术传导了过去,而当时红绸正将灵气附着于全身,结果就是被雷术麻痹。如果两人不是对练而是对敌的话,黑绸手掐一个正雷诀,立时就能取了红绸的性命。”
戌甲这时也有点震惊了,问道:“这灵气散出体外之后,近乎于无形无质,还能附着于别的灵气?”
邬忧说道:“师傅说可以,而且也演示过,我和师兄弟们也都觉得不可思议,心想这得对灵气的感知与控制到了什么样的境界才可以做到啊?可师傅是个正儿八经的登仙人啊,这家伙呢?和我们一样也只是学堂弟子啊,而且还是这辛层学堂的弟子啊。”
想了想,邬忧忽然说道:“我明白了!就是因为这家伙的天赋太过惊艳,才会被长辈强令留在这辛层学堂。不然的话,即便出身没有风传的那么好,单凭这惊人的天赋,也不应该蛰伏在这里,己层、至少庚层的学堂才是他该呆的地方。”
戌甲倒没表现得如邬忧那样一惊一乍的,可心里的震动只会比邬忧更大。上午药房的两个师姐经邬忧那么一说,已经让自己感到了一丝敬畏。眼前考场上这位再经邬忧这么一说,更使自己隐隐有点不敢正视所谓的天才了,再说得直白些,就是恐惧、害怕。
戌甲此刻突然很想知道这黑绸的姓名,邬忧却说道:“弟子中怕是没人知道他的名,教授师傅应该知道,可都从来不提,对练榜上只有他的姓,姓荭。哎,现在想想,怕是他以前跟那帮子练器的对练的时候也藏了拙。对了,你那两位师姐叫什么名儿?我也很想知道。”
戌甲说道:“两位师姐的名字都很美,一人叫顾兔,一人叫玉桂。”
邬忧愣了愣神,然后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兔……桂……月,哦……难怪,难怪。”
刚才荭的那一手,既然邬忧能看出来,那在场的很多观众也能看个明白。短短几息工夫,就抢走了大半的目光。后面陆续出场的对练虽也不失精彩,却再没令观众掀起什么波澜。且之后几轮对练中,凡与荭对上者,皆是上场之后正面掐一个诀攻过去,然后迅速后撤,并宣布放弃。就这样,仅真正的对练了一场,荭就拿到了第一。
当到了决赛,荭的对手宣布放弃时,别说戌邬二人了,周围连同半空中的人都惊呼起来。三个考官互相看了看,也都微微摇头笑了起来。也许是荭的表现让考官们心中愉悦,这次场试科门大开,后面四名也让一并通过。
一阵庆贺喧闹,术学的场试也结束了。离傍晚尚有些时辰,故而观众大多暂且散去,留下则大多在谈论刚才的对练。戌甲望了望四周,问道:“咱们是留在这儿等着,还是找点别的事做?”
邬忧看了看戌甲,摇头说道:“还是留在这儿等着吧。要先习惯无聊,等晚上器学场试开始后,你会感到更无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