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再问,父亲却不愿多谈,只叮嘱回头记得要再亲自向连濯道谢,便起身离开了。
第二日正巧轮到了庶吉士们来史馆帮忙誊录的日子,还没等月仙去寻连濯,他倒是先主动过来跟自己打招呼了。
也不难猜他的来意,必然又是问问自己的伤要不要紧。
连濯问得仔细,用的什么药、多久换一次、何时能复原,全都要听姚栩完完整整地回答一遍。
月仙觉得自己脸上真是挂不住,原想着连濯毕竟比自己大四岁,于接人待物上更要周全些也很正常,可如今细想之下,他为人处世的妥帖却好似比自己大十四岁。
“说来也奇怪,贤弟似乎每次遇到我,都要出点什么状况。”连濯见姚栩凝眉思索,久不答话,率先自责地笑了。
这倒叫月仙有些无所适从,秋闱一次,马球一次,自己两次身处险境说到底都和连濯不相干。尤其是前几天的那场马球赛,要不是有连濯帮忙拽住了缰绳,她从马上摔下来,保不齐得断一条腿。
“哪里,哪里,小弟两次遇险,都是仰赖浣之兄才保得平安。有浣之兄在,是我之幸。”月仙诚恳地朝连濯拱手,又问道:“那日可是平郡王世子托连兄来请我相会?”
连濯点头,“世子倾心世子妃久矣,却不知为何,始终被世子妃横眉冷对。眼下郡王爷身子不爽,病痛缠身也勾起了心病,为了嫡子嫡孙的事情,又把这旧事重提了。”
怪哉,连濯既然同世子相熟,怎么会不知小姑姑为何不喜世子?
月仙有些迟疑,听连濯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竟像是不知道此事与段鸿声有关。
既然他不知情,若是自己贸然提起段鸿声,反倒不好了。
连濯顺着刚才的话头继续道:“平郡王府与我家也算是世交,祖辈曾经一同驻守边关,世子只比我大哥年长几岁,两人很是要好。”
提起这茬让他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薛敢从前只跟自己长兄连济交好,对自己始终不如对连济那般亲厚。还是直到今年自己考中了庶吉士,这位记忆中的“大哥哥”才开始频频邀请自己一道出游。
“世子为了讨好世子妃,也算是挖空了心思。听说世子妃最喜欢凌州的玉簪花,二话不说便从凌州购置了百余株,在王府里单辟出一块园子栽种,还从凌州请了专门莳花弄草的匠人悉心伺候着。可世子妃竟只去瞧了一回,就再也没进过那玉簪园!”
连濯说到此,愈发真心地为世子感到委屈,语气中也带了几分埋怨。
月仙碍于连濯不了解姚岑被赐婚的实情,本不想同他争论世子和小姑姑究竟谁对谁错。没想到连濯完完全全站在平郡王世子的角度,一面替薛敢抱屈,一面觉得姚岑不识好歹。
纵然感念连浣之两次相救的恩情,月仙也还是难免在心中燃起一团怒火来。连濯偏听平郡王世子一面之词,又当着自己的面指摘姚岑的不是,这叫她如何能忍?
她冷冷地回道:“浣之兄,你可知我姑姑同平郡王府这门亲事,缘何而来?”
连濯笑道:“先帝御笔赐婚,薛姚两姓联姻,大彰岂会有人不知?更何况我亦听世子讲起过,他早就对世子妃一见钟情。”
得,这还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
他不仅不知道先帝的赐婚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