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切都张罗好了,太守握住毛笔对着陆迟迟说道:“老夫虽枯朽无力,不再是朝廷看重之人,可是笔墨倒是还有些皮毛,如今赐你一匾,也能引些生意来,若是有日发达,也莫忘了初心所在,择日我会向朝廷递去折子,你这般作为足以令那些人蒙羞!”
太守已经有些醉意,洋洋洒洒写下了“仁义临相”四个大字,笔走龙蛇,观来悦目。
此刻却在人群中又挤进来了一个男子,半跪在了太守面前。
“下官恭迎来迟,还请大人责罚。”
正因为来人,有人皱起了眉头,也有人喜笑颜开,却听到咕咚一声巨响,太守直接一屁股坐空掉在了地上,看着来人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本来因为喝酒上头的脸更加闷红,手指都在弹动着。
“世、世……”
程远抬了头,微笑着看着太守,“是下官来迟了。”
第40章私情心悦他。
“你莫要嫌我笨手笨脚哩。”太守夫人本只想过来寻了陆迟迟,却没想到陆迟迟是这样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只是心里越来越喜欢。
陆迟迟扛不住太守夫人的热情,虽觉得有些冒犯还是带着太守夫人去了厨房里头教她该如何做出和自己无二的吃食,“夫人莫要打趣我呢,这都是些粗食,不好和城里的比的。”
“叫我说啊,你口中说的粗食比城里那些‘细食’好吃多了。”太守夫人轻轻抚了抚陆迟迟的手背。
说不在意的话陆迟迟自己都不信,先说这是“京城口味”又看到了自己手上的镯子,才问道:“夫人,您当时看着我这镯子,可是熟悉?”
太守夫人先是一惊,复而说道:“你这镯子看起来精巧,莫说我了,怕是我京城里的官人见了都要叹一声的。”
“原是这样。”陆迟迟笑了笑,将已经做好的吃食装点好,和太守夫人一起走到了前堂去,偏头便能看见亮着烛灯的公堂,到底觉得自己不该贸然进入送去食物,也就作罢,继续与太守夫人聊天。
公堂内。
太守要跪却被程远一把捞起,顿时颤颤,说道:“下官不知世子爷光临此地,是下官的失职,下官……”
“无妨,这件事我未尝告知他人。”程远笑了笑,示意太守坐下,说道:“让您受惊了。”
“并非是这……”太守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下官听人提起,只以为是同名之人,却没想到是世子您亲自来了……下官认识您也只是偶然有一次见过您……”
要说的话太多,太守倒还语无伦次起来,程远也只是默默看着他,等到他全部说完之后才说道:“久闻大人大名,本该早去拜访,却是奉朝廷之命在此办事,多有耽搁……最近事件有些进展,我并不适合出面。”
“是何事?”太守大骇。
常听闻太守大名并不是空穴来风,而这位大人就是多年前因为直言才被贬谪至此,之后又因为“沈奚案”不愿意攀附朝廷众人,之后除去述职再未得到机会入京。百闻不如一见,程远私下也曾调查过,这才愿意等人来此地,并且将这些事托付给他。
烛火轻晃,程远大致将事件告知于太守,只瞧见太守形容越来越激动,情至深处甚至要拍案而起,本来有些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阵光彩。
太守猛地想起了今日来接待自己于夫人的陆迟迟,情绪实在激动,甚至忘记了礼数,说道:“那……那夫人……又是哪家的小姐,抑或是……”才说完,就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立马跪在了程远的身前,说道:“还请世子爷责罚。”
而答案却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不,只是私情。”
太守再去抬头去看,只看到那个在朝中人人传闻铁血手段毫不留情的世子爷脸上出现了一丝温情,只是心头惊愕,却不敢再看。
“您先起来吧。”程远先是让那人跪了一会儿,才蹲下搀人起来,说道:“此事越早办好越好。”
“下官明日便启程回舍!”
“倒也不必如此急切。”程远看了看那截快要烧到底的蜡烛,继续说道:“先去歇下吧,程某,也还欠大人一个人情。”
陆迟迟并不晓得为何太守一行人要走的这么急,也不晓得那个太守写的字有什么魔力,只是想着是官家赐下来的牌匾那便挂在门面上就好,却没想到这个匾一挂出来竟然吸引了好多人来店铺里头,有些人甚至还说自己是从好远的地方来的。
就这般一传十,十传百,原本叫陆迟迟和楚氏忧心不已的事就这样迎刃而解,每日这样多的人涌进饭馆里头简直叫人忙不过来,陆迟迟本还想着自己做了大老板还能歇会儿的,却没想到人手似乎是怎么招都招不过来,只能亲自上手去做,到底还是没有一个贴心人。
就在这般忙碌之下,竟然悄然迎来了中秋。
夜里的饭铺都用灯照出来,源源不断的人从外头涌进来,,一天下来陆迟迟竟然都没有坐下来一瞬间,只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叫,“老板娘呀,这壶酒还送不送上来的?”
陆迟迟被叫得心头一惊,赶紧端了酒壶跑上去,下楼的时候才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程远,两个人就这样对着看了好久。
陆迟迟忙里偷闲,赶快跑到了成员身边,说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程远歪了歪头,对着陆迟迟笑了笑,说:“没事,就是想你了,想过来看看你,看着你这样忙碌,总想着过来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