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觉得此事竟然跟王后有异曲同工之处,忙小心问道:“我曾听言王后十五年前生产时也中了魔气,所以才导致她气息紊乱,到如今灵力耗尽,命有危殆,莫非也跟金萱母亲一样?”洛東点了点头:“当年我预言到红魔圣尊降世于帝王家,便知难逃此劫,世人都说我是惧怕被王处死所以才潜逃出王廷,实不知与此同时,我也推算到了金魔降世于金昭城,而素嫣也命在旦夕,我自然放心不下素嫣,倘若当年我不离开王廷的话,王定会为了保全公主而杀了我,那我此生怕是连见素嫣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只可惜我赶到金昭城时,本想救素嫣性命,却一直被岳巽拦着,倘若当年我见着了她,或许她也就不用那么早便殒命。”此时此刻,金萱听到这样的讯息,不免面色惨白,双手微微颤栗,如海棠花开的绝俗面容犹如风吹静湖,泛起阵阵涟漪,她颤抖道:“你…你胡说!”通灵神怪双眼朦胧,仿佛比金萱更为悲痛。落尘万料不到金萱居然会是血魔之一的金魔,血魔与王侯血脉不可共存,按照《御灋典籍》自当除灭其魂体,然后带走血魔的三魂七魄,寻找下一个宿主,可是真要除灭这个女孩,她万万做不到。落尘此刻方想起那些廷尉刺杀他之事,问他:“莫非那些廷尉要伤你性命,便也是因此事有关,深怕你会泄露了金萱的机密,但岳巽城主若是知道你如此为金萱着想,他定不会再下此杀手。”通灵神怪却是凄然一笑:“他杀我之心早已有之,当年我来到这无神山,布下结界,为的便是不让他骚扰到我清修。”他望了一眼金萱:“萱儿,我知道你定想知道我与你娘亲之间的事,我便说于你听,或许你便能理解我一二了。”金萱确实想知道他与母亲的事,但自己再傻也能猜测到他与母亲有不伦常的恋情,如此多的外人在场,若他们知晓了去,定会有损母亲的清誉。她只是朝落尘瞧了一眼,落尘却也明白了过来:“前辈与金萱必有许多话要说,我等便在外等候,有何事体可直呼便是。”便和子崎天凌退了出去。通灵神怪见众人走后,才缓缓道:“其实我与你母亲是自小认识的,我们本是一同修道的师兄妹,本也是情投意合,但十年前,你父亲因被妖魔所伤,因此被送上山来让我师傅救治,且不料在这段时间里,他却迷恋上了素嫣的美貌,硬要娶她为妻,素嫣自是不许,但是,哎,冤孽,这岳巽为了得到素嫣,竟然趁其不备让她喝下了”十里红尘“,然后便亵渎了素嫣,最终怀了你,素嫣自是不得不放弃修行,委身嫁于岳巽,而我黯然神伤,便离开了此地去了平都,机缘巧合下成了神宿厅的祝神司,后来推算到素嫣所怀的是血魔胎体时,我便立时潜回了金昭城,只可惜我终是没能救得了她的性命。”这番话,说者痛心疾首,听者却也是苦楚难耐。30师尊突仙逝金萱脑中一片空白,她从小就失去母亲,所以才依恋父亲,但是父亲对自己从来都没有一丝笑容,她那时不懂,此刻才知在他的心中,自己活着只不过是个祸患,是个时刻想除之的怪胎,又何来父爱之谈,怪不得他从来不踏进母亲的殿阁,即便母亲的每年忌日他也从来不曾过问,因为母亲不过是他抢来的一个玩物,既毁了母亲的修行,又毁了她一生,这样的父亲自己又怎会再认,她黯然道:“如今的我,怕是永远也不愿回那金昭城了,此生此世,我也无甚父亲,这天地间,纵然不容我,也自有我的一片天地。”她话有几分决绝,也有几分心痛与黯然,纵然坚毅如斯的她,却也掩不住泪眼婆娑。通灵神怪见她如此弱小女子,如今却让她知晓这许多悲痛之事,也不知自己这一番话到底是在救她性命还是将之逼上了悬崖陡壁,但事已如此,他也不愿金萱再回到岳巽的身边。因为他害怕终有一日这岳巽会为了自己的私欲置金萱于死地,她虽不是自己亲生,却比亲生更是珍重,她走进金萱身侧,从体内召唤出一物事,只见是一道光芒退去后,便见她手中多了一颗月牙般的玉坠,他将那玉坠戴上金萱脖颈:“此玉乃水玉,是用鸿蒙初开时便吸取天地精华的一块晶石炼造而成,具有强大的灵力,可以压制人体内的魔性之气,我怕你魔性之血终有一日会复苏,那时只怕即便你父亲能容下你,但若被王城或者其他城郡的人知晓,也定要除灭于你,是以将水玉置于你体内,你体内的血魔之血便永生不会苏醒,直等到你百年故去后,血魔魂气自动离开,便无损你此生了。”金萱正犹疑不知该不该接收此物时,洛東又续道:“萱儿,你可知我的真身是谁?”金萱惶惶中,哪有心思去猜他的真身:“你是通灵神怪,势必便是个妖魔鬼怪了,又有甚好稀奇的。”通灵神怪却笑道:“通灵神怪不过是凡尘俗世的一个化名罢了,通古今,晓天下,明三界,圣人出,方奉书而至,我乃上古神兽白泽是也,从今而后,我愿成为你的坐骑,护你此生安泰,他日飞升,才必安心。”金萱还未反应过来,却见通灵神怪全身被笼罩在白光之中,而光中传出妖兽一般的怒吼声,那声音震彻苍穹,直达天宇,仿佛有无尽的苦楚,又有无尽的喜悦,在向天地间诉说着自己的心事。屋外等候的落尘三人听得这声响,自然心惊不已,以为是何妖魔突然闯了进去,要对金萱和通灵神怪不利,因此也不管金萱是否应声,便直接快步抢进屋去,然等到他们进得屋时,却见到一头通身雪白,狮身模样,头有双角的神兽朝金萱低伏下去。金萱跟落尘等人一样,也有几分惊诧,然稍静得片刻,金萱也冷静了下来,肃然道:“你是上古神兽,我不过是凡尘血魔,我何以有此资格敢让你成为我的坐骑?”白泽侧头瞧着落尘:“我本是上古之神,但因所犯天令需回人间历练,方可飞升,我虽辅佐明君,但选择谁成为我的坐上之主却是我的自由,你不必忧心。”金萱有些踟蹰,而落尘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经过,淡然一笑:“想必白泽神兽与金萱你有一段凡尘恩怨,既是如此,你诚然接受便可。”金萱思虑后,心想他既然自愿作为自己的坐骑也挺好,便应了洛東的情,而洛東恢复人身,朝落尘行了一礼:“你对我有活命之恩,受人之恩该当涌泉相报,他日有何求我必相助!”落尘现在只想知道王后的孩子到底在何处,但她知道此刻即便问他也不会再言明:“能得见圣贤,本就乃我此生幸事,何须相谢?既然已求教过先圣,我便需回天玄门了,愿他日我们还能再相见!”落尘告别金萱和洛東,便带着子崎和花竹回天玄门。一路上,落尘都心思郁郁,想着洛東留下的预言,愁思难解:“子崎,你向来爱读书,你且说说,这白泽神兽所言的那几句话却是何意?我思索许久,都不得诀窍。”子崎也是难解,但却笑道:“我学识粗陋不敌小师祖半分,但是还是冒昧解读一番,也不知对不对,听白泽神兽言下之意,仿佛意思是血瀛国将迎来腥风血雨,天下将会大乱,这不必他说,魔族一出这天下自然会开始动荡起来,而他又言道天下二主,是不是就是指这天下会有两个王产生呢?莫非除了魔族入侵之外,血瀛国还会发生内乱?他还说天下二主皆出天玄,小师祖,你说他所提的天玄是不是就是我们天玄门呀?如果是的话那岂不是说这未来的王现在就在我们天玄门?乖乖不得了,倘若我知道未来的王是谁的话,我现在去投奔他,说不定将来还有一番拯救天下苍生的作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