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甄荔一起到琼华公主住处,这里已经有其她诸侯国的公主到了,因为甄芙并不如何出来交际,其余的公主都不认识甄芙,只是见她容貌,有几人暗自警惕。
公主们自然金尊玉贵,但总归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年轻气盛,养气功夫还没那么好。
但也不会亲自下场来说酸话,这和市井之徒无异,公主者,必须要有风范。
琼华公主正卧床歇息,她脸色看起来虚脱,甄芙对围着的人道:“我随我先生学过些岐黄之术,不如让我看看。”
即便是公主也要隔着帘子来诊脉,甚至天色晚了,男太医是不能进入公主寝宫的。
甄荔不知晓甄芙懂医术,她当年向戚家打听,戚家人对她的印象就是除了在家看看书之外,二门都不出,素来还有些惫懒,连针线都不给长辈们,别说医术了。
作为大夫,应该是多给人看病才成,一个都没怎么出过门的闺秀,居然能看病,岂不是玩笑?
在场其他人也是惊疑不定,可甄芙坐下拉着琼华公主把脉,又问她下午吃的是什么?
琼华公主也觉得自己倒霉,本来美滋滋的吃了螃蟹,哪里知晓自己腹泻这么严重,已经拉的虚脱了躺在床上。
“下午吃的是螃蟹,还有本地有名的鸡粥……”
蔡国公主连忙道:“我的螃蟹我自己也吃了,还送给卫国公主和陈国大公主,就是二公主你那里我也送了的。”
甄芙就道:“这就是了,既不是蔡国公主送的螃蟹,也不是我待客的莲花茶,是这两种合起来,便会腹泻。”
琼华公主恍然大悟:“我以前就知晓螃蟹不能和柿子一起吃,却没想到不能和茶一起喝。”
“是啊,茶还不能和狗肉还有木耳一起吃呢,也容易出问题。似螃蟹,因为性寒,咱们女儿家也不会常吃,自然也就不知晓这些宜忌了。”
这样熬药再吃,无法缓解痛苦,甄芙就对琼华公主道:“你若信我,我替你在中脘、天枢、足三里、阴陵泉里艾灸,很舒服的,明日你吃的清淡些,就一切都好了。”
琼华公主见状又捂着肚子要起来,大声叫着官房,其余人赶紧避开,只有甄芙在外等她。
甄荔没想到甄芙还真的懂,因此道:“你别乱来啊,到时候她医不好怪你呢。”
“姐姐,此处是召陵,抓药不方便。虽然大家随行有大夫,可男大夫深夜无法进入公主的寝殿,如今也只有我了。”甄芙认真道。
她很清楚,为何有人一场风寒就去世了,一来可能的确病情突然加重,二来也是和大夫的医术有关。
琼华公主出恭之后回来,又换了一身衣裳,她见甄芙替她艾灸,又陪她说话,的确肚子居然不疼了,她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多谢你了,阿芙。”
“不必谢我,只是我悄悄告诉你,我只能治女子,不治男子。”甄芙俏皮一笑。
琼华公主了然:“你是一国公主,怎能替男子看病。”
“并非因为这些,是因为我先生为名医,她说真正的女医太少了,若是女医也看男子,那女子就争不过男子了,有些女子本就害羞更不敢来。天下男大夫多的是,女大夫就替女子消除磨难。”甄芙道。
琼华公主肃然起敬,和甄芙算是结下了情谊,还送了一幅她画的画给甄芙。
自此,别国公主私下有什么毛病,甄芙都替她们诊疗开药方,一一药到病除。当然,这些公主们大部分也没什么大病,无非就是痛经,咳嗽这些。
她也因此被邀请出去和众人往来,甄芙起初很怕自己露怯,因为她在戚家再也没学过诗书,因此谨言慎行,为人也不介意吃亏,有时候发现别人占便宜,她也一笑而过,又有琼华公主和她关系最亲密,二人同进同出,仿若姐妹一般。
甄荔眼看着妹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人缘还不错,想起自己撒出去的那些花钿金箔甚至玉佩首饰,虽说九牛一毛,但人家分文不出,却赢得了这么些人的喜爱。
可甄芙远远没有她想的那么轻松,私底下她日日练字,甄昭替她请了老师,虽说她要赶上她们的学识很难,但是她绝对不会懈怠的。
“琼华公主擅长画画,卫国公主擅长作诗赋,蔡国公主擅长谈箜篌,兴许我不如她们有才,但是我也会继续努力。”甄芙笑。
女人中发生的事情,男人们并不是很了解,甄昭这些日子正忙着和南梁联络感情,岂料被太子允的人喊了过去。
甄昭还不明所以,因此只和他先寒暄:“寡人听说太子允你和齐国的两位王孙一起比行猎,不知收获如何呀?”
“齐国的王孙煊倒是不错,只是多为花架子,并非我自大,而是在去年时,我跟随伯王和父王一起打猎,在云梦泽处亲自逮了一头犀牛。”萧允还是少年人,毫不掩饰自己对齐国王孙们的看不起。
甄昭称赞道:“这天下谁不知晓太子允英雄出少年,就是我幼妹也在多有称赞,说那日若非是你,恐怕早就丧于歹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