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照太了解如果真的按着药力恣意行事,季逸峰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他现在明显是强行和药力对抗才有的表现。
这却不能和祖母说了,只道,“之前审过翠钿那婢子,她只是把房间布置成有过污事的样子,但并没真与师兄如何,况且时间上也来不及,我的人一直盯着她。”
季逸峰也忙道:“老夫人,师父,我……我的确没有……”话到一半说不下去,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也很丢人,比真的做了又能好多少?
老夫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吩咐姜骅把门窗全都打开,散散浊气。
“季公子就住在这里调养几日,身子恢复之前不许离开,我们姜家亏欠你的只要我活一日,你师父活一日,就一定记在心里。”
“老夫人别这样,一切都是我……”
季逸峰很着急,老夫人却不等他说完,拄着拐杖转身走了,“家里有些丑事还要我老婆子去处理,季公子别笑话。”
姜骅想与徒弟细谈,但惦记着内宅之事,只好追上去扶住母亲,暂时惭愧地与季逸峰点头告别。姜照从地上站起来,“师兄且去休息,这院子我安排人守着,你只当在自家一样,有事只管叫人。我派人去给你家送信,告诉伯母你在这里研习画作,需要多住几日。”
季逸峰家里有老母,他经常在侯府画画到半夜甚至通宵,所以今夜不回去也没什么,但如果要多留几日,提前告诉一声方才妥当。姜照这样周到的安排让季逸峰很感动,他自觉身体状况不好,可能一两日内无法恢复常态,这样回家去只会惹老母担心,留宿红芍轩等身子复原也好。只是这样一来……
“师妹,我……”
“师兄不必多言。”姜照打断他,“你的顾虑我都知道,但我们和北宅的争执还没了结,你先住在这里对彼此都好。伯母那边我派人守着,不会让姜家的事波及到她,你只放心。”
交待完毕,姜照匆匆告辞追祖母和父亲去了,杨姨娘那边的事还需处理。对师兄有很多亏欠,但一时弥补不了,她也只好暂且搁下,只告诉杜嬷嬷派人去寻大夫,天亮就找妥当人进府,专门调养季逸峰因药物受损的身体。
——
姜燕从被姐姐禁足开始就没出过院门半步,今夜内宅里不消停,睡不着的她早就听到了。她和杨姨娘的院子离得近,离通向红芍轩的路也不远,大半夜一点声响就能传好远,老太太带人往那边去她怎会听不到?后来翠钿被拖回来她也闻听了动静,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身边伺候的人全被姜照换了,无论是她自己想出去看究竟,还是派人去打听都做不到,急得她只在院子里团团转。派来盯她的嬷嬷板着脸劝了好几次,“长辈让六姑娘思过静心,姑娘起居要规律,夜深不入寝房不是闺阁女儿该做的事。”
姜燕忿忿不搭理。
被劝得烦了,就指着嬷嬷冷笑:“让我规律?你问问我四姐规不规律。今夜的事一定有她的份,你只去她房里看,看她这闺阁女儿现在有没有入寝房,若她睡了,我现在就回去睡觉!”
声音有些大,静夜里传得远,被姜骅扶着的老夫人恰好回来时路过附近,听了几声在耳朵里。
老夫人正一肚子火,心里沉沉都是杨姨娘和北宅暗通消息的事,听见姜燕院里有动静立刻腾腾火起,驻足对儿子说,“是不是燕儿的声音?深更半夜还闹腾,果然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孩子,一点不晓事理!”
姜骅劝老母息怒,“……待事毕,儿子亲去管教她。”
老夫人沉吟片刻,道:“罢了,不用待事毕,一并叫她过来吧。她姨娘留不得,与其瞒着她让她胡思乱想歪了心性,不如挑明了,以后才好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