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求您慈悲,救救家母吧”,陈夫人身中奇怪的剧毒,已经晕迷了差不多十月了,如今人消瘦的只剩下骨架。若不是陈亦爵医术高明,死死吊着她的命,只怕他娘亲早驾鹤西去了。
沈丞相面不改色的端着茶茗了一口,“老夫一介文人,只会写文画画,半点医术也不懂,这救人行医之事贤侄寻错人了。不过,贤侄千里迢迢来一场,也不好失望过去。老夫认识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医,你若需要,老夫可写书一封,让几位太医和你走一趟”。
陈亦思没料到沈丞相会和他装傻,这些日子,沈府明显针对陈府和逍遥王爷,那阵势闹的天下皆知,甚至连逍遥王和君主都被皇帝陛下下令召回了京都。
太年轻了啊,怎么能敌得过老狐狸。也不想想,沈丞相能监国数年,深受百姓的爱戴和皇帝的信任,若没有过人的智慧如何能办到。
陈亦思饶是聪明过人,也抵不过老谋深算的丞相。
“求丞相开恩啊”,逼急了的陈亦思,直接跪到了他跟前,苦苦哀求。
沈丞相轻轻瞟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茶,“贤侄快些起,老夫无能为力,你快些回去吧”。
“求丞相开恩,亦思愿一命换一命”。
“贤侄倒是为难老夫了,老夫要你的命有何用。还是那句话,尽快交出下毒之人和斐儿身中剧毒的解药。到时,那金蟾老夫定然双手奉上”,陈府想算计他们沈府,可运气太差了一点。偏偏陈夫人中的毒,非要那金蟾血来救治。而那药蛤蟆偏生只有蔚辞会养。
两家不撕破脸皮,看谁拖得久一点。他们陈府有个神秘的高人,而他们沈府也有蔚辞神医。沈辰斐的病虽然痛苦,却不致命。倒要看看,那陈夫人还有多少时日能拖下去。
陈亦思满头大汗的看着沈丞相,咬着牙威胁的说道,“今日丞相若不救家母,亦思便跪死在这沈府大宅里”。
沈丞相微微笑了笑,“贤侄可别吓唬老夫,老夫年纪大了,经不住你的吓唬啊。你想死,老夫也不拦着你。你就在沈府大门口跪着吧,有力气的话,也喊上几嗓子。让京都的百姓都瞧瞧,瞧瞧你们陈府的门风”。
不急不慢的停顿,伸手端着茶,悠閒的喝着茶,“你若死了,尸体老夫也放在门口,绝不挪动了,到时让刑部和殿下好好查查,也好让天下黎民百姓都看看你们陈府怎么毒害我儿,又怎么逼迫我一个老头子”。
“你们陈府手握重兵,老夫是打不过的。也不知,这天下悠悠之口,你们陈府,怕是不怕”。
这番话不急不慢,却让陈亦思脸色苍白,如同被人狠狠揍了一顿。
“贤侄,老夫刚得一孙女,不能陪你了。这茶,你若还想喝,大可慢慢品嚐品嚐。这可是陛下钦赐的'罗田春雨',味道极其特殊”,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一眼,丞相顺了顺衣袖起身离开了。
那孩子如今在沈府,是个女孩?那,那明明是哥哥的血脉啊。
沈丞相的每句话都带着玄外之意,他那里听不出他的威胁。若是还有其他办法,他也不会贸然来沈府哀求沈丞相了。事情败露,满朝文武不会信他们陈家,皇帝陛下也不会信陈家,怕连天下百姓也会觉得他们陈家要造反。
沈府,沈府,他们陈府斗不过啊
陈亦思失魂落魄的走出沈府,大石狮子后面突然窜出一个人。
“公子,金蟾”,图解看着他一脸挫败的神情就猜到了结果。他轻轻哀嘆一声,突然,双膝跪地,重重磕了六个响头,“公子,图解感激陈府的养育之恩,也感激师傅的教导之恩,如今陈府和夫人受难,图解无以为报,愿牺牲自己换取金蝶”,说完,一阵风的朝沈府跑去。
“我要见沈丞相,我能解沈辰斐的毒”,图解的话一落音,从天而降的狼虎将就将他擒住了。身后追过来的陈亦思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图解被他们带走。
“辰斐身上的毒是你下的?”,蔚辞背着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图解。
“是”。
“写给老夫”,将笔墨纸砚递给图解。
图解深深吸了口气,沈辰斐的毒是他配製的,所用的药材他一清二楚。握笔快速写下方子递给他。
蔚辞拿着方子看了看,一脸沉思,时不时还点点头,“妙,妙啊,不用一味毒,药材和药材相剋就能製成最毒的药了。难怪老夫怎么也查不到原因”,目光移到图解身上,“那金蝶蛊,也是你下的?”。
图解一愣,显然没料到眼前的老头会知道金蝶蛊的存在。
“是,是的”。
“你如何得到金蝶蛊的?”。
“无意中得到了”。
“你如何知悉金蝶蛊的习性的?”,蔚辞又问。
“曾,曾听家师提起过”。
“这方子上的毒你可能解?”,蔚辞炯炯有神的目光就像能穿透人的心,图解满头大汗,“不,不能,这毒无解”。
“放肆,黄口小儿竟敢欺骗老夫”,蔚辞突然发难,一脚狠狠踢向图解的小腿,让他跪在了地上。图解想反抗被一旁的狼虎将狠狠压住无法动弹。
“哼,陈府太过分了,弄个假货来糊弄老夫。制这毒的人,必定能解。那金蟾老夫就是煮了吃咯,也不给你们”,蔚辞气急败坏的甩着衣袖离开了。一踏出门,他的怒气就消失了,笑呵呵的晃动手中的方子,“辰斐有救了”,不出半年,他就能解了毒,还沈府一个活蹦乱跳的沈辰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