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二姐慌乱间,手里的团扇早已掉落在地,瞧见眼前的郎君不是别人,正是这些天上她心头的人。
奚爷今次一袭黑底白襟薄锦长袍,外件红色宽袖绣白鹤褙子,剑眉英挺,星眸威严沉着,如缎墨的长发用白玉冠束起,冠髻垂下两束金色流苏。
只消站着,便是那一幅世间雍容华贵;无与伦比。
需知,奚爷这一身行头,就是王权贵胄也未必能佩得齐全。
与之前在海棠园中显俗气装着,今次多了几分儒雅与内敛。
梅二姐芳心大乱,连喘气都不敢大声,一双美目圆溜溜的盯着奚爷瞧忘了移开。
她不过是来碰碰运气,不想竟真的给遇着了。
奚爷与她眸光在半空交织错综,只觉她的那双眼,好像在对他诉说着什么。
“小心。”奚爷沉声叮嘱,带了些不经意的温存;鉴于礼节将她放开,退后了两步。
才将将放开,沫沫捡过了团扇跟护小鸡崽似的将梅二姐护到了身后,怒目圆瞪:“哪儿来的登徒子,你……你刚才这样,那是毁我家姐儿名声!”
季明心火一窜,双手插腰跨步上前就要与这丫头理论一番:“什么登徒子?刚才你没瞧见是你家姐儿差点摔倒,我家大爷伸手拉了一把?”
沫沫脸蛋绯红,羞恼万分:“那,那哪里是拉了一把?你……你家大爷还这样,这样……”说着尴尬的做了个抱腰的姿式,“抱,抱我家二姐儿!”
梅二姐脸上一片烧灼,拉下了沫沫,轻斥了声:“沫沫,休得无理。”
“哦……”沫沫委屈的卷着襟带没再说话。
季明扬起了下巴,叹道:“到底还是主子明事理些!”
梅二姐团扇遮面上前一步欠了欠身,“多谢这位大爷伸手相助。”
奚爷负手而立,嘴角微扬,点头致意:“刚才情急之下是在下唐突,小娘子勿怪。”
梅二姐抿了下红唇,略显窘迫,“不怪,不怪。”
“如此……别过。”奚爷走得干脆利落,头也不回。
梅二姐猛抽了口气,回头追寻那道背影,心中顿时百感交集,失落无比。
“哼!”沫沫冷哼了声:“二姐儿以后遇着这种商户爷儿,还是绕远点好,一身俗气,远不及书香候门清流尊贵。”
若是未有那世经历,梅二姐便也如沫沫这般所想,但如今她却不这样认为。
“你这是偏见,在世为人,只要不依附谁,靠自己的本事吃饭,谁也不比谁高贵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