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你吃的年头多,还能忘?”顾情笑了笑,“我想着过段时间军师来了,该做点什么给他吃,时间长不下厨了,想问问你。”
“呦呵,贤妻良母。”陆忘遥撇着嘴道。
顾情一听,不但没反驳,反倒点点头,“我愿意。”
“嚯,别别别,别酸我。”陆忘遥赶紧摆摆手,“对了情兄,你怎么那么有自信,就能打得过陈江?我记得陈江可是挺厉害,你上次赢了,那可能是人家刚从大西北回来,状态不好,这回不一定呢。”
“能赢。”顾情并没有解释,而是淡然道,“无论是什么时候的陈江,都能赢。”
“你这也……对了,如果你输了呢?你不是把把顾府给赌出去了吧,我看你跟太子这票玩的也太大了。”
顾情只是笑,没回答陆忘遥,吓得陆忘遥以为他真把顾府赌出去了。
“那可不行啊我跟你说,你不能因为自己那点心思连累一家子没地方住吧。”陆忘遥道。
顾情看了他一眼,“白眼狼。”
正当这时,飘摇端着刚熬好的药进来了。
“顾老板,该喝药了。”飘摇道,看了一眼旁边的陆忘遥,忽然略带害羞的问“今天,有什么想吃的吗……”
一下把陆忘遥问的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顾情看看他们俩,轻笑了一下没作声。
顾情不在这里倒还好,陆忘遥还能放得开,只是顾情还在这,他假正经还丢人,放开了哄哄飘摇还不好意思。
“你想干什么?”陆忘遥几乎结巴地问。
“给你做饭。”飘摇回答。
“做什么饭,来了顾府就是客人,还用你做饭。”陆忘遥拉着飘摇,“跟我过来,我跟你好好讲讲规矩。”
顾情摇了摇头,自己端起药喝了起来,什么都没说,随他们去了。
月渚的三月诚然不如天关温和,甚至还偶尔飘起雪花。但春天终究是来了,那条狭长的河也开始翻腾起来,一天不见就涨了不少。
陈江在河边坐着,仿佛感受不到三月的凉风,他握着自己的枪,和鬼面的几次正面交锋,枪已经伤痕累累,枪头到处是抹不去深深划痕。
陈江擦了又擦,天在下雪,没有光,枪也显得陈旧而黯淡。
前几天詹星若对他说,乘风候的死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义正言辞地反驳了詹星若,却还是忍不住想去了解詹星若口中的真相,鬼使神差地去了太子府。
当年章继尧拿出来的是证据,现在詹星若拍给他的也是证据,世间真真假假,到底应该如何去分辨。陈江把枪举起来,对着阴沉的天光,过了一会又无趣地放下来。
他从军起跟的第一个将军,就是乘风候,乘风候每带出一个他觉得不错的兵,都要把这个兵派出去。能出去独当一面,做个小将军,谁不愿意,可陈江就偏偏不愿意。
“哎呀,赶紧走,别婆婆妈妈的。”乘风候道,“快点,把咱们营的牌子给我。”
陈江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聋啦?”乘风候大声问。
营里的牌子,是进乘风候军营的通行证,每个将士都随身携带,牌子被拿走了,就不是乘风侯的人了。乘风候想着京城那边正好缺人,废了好大劲把陈江推荐过去,和老皇帝油嘴滑舌地没少说好话,老皇帝欣然答应了,乘风候乐颠颠地回来告诉陈江,陈江却一脸被背叛了的表情看着他。
乘风候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自顾自地恭喜陈江,和他说,“我可是跟皇上说了,我说你又聪明又能干,别看你岁数小还单薄,结实着呢,打都打不死,皇上可挺中意你,你过去了好好表现。嗷对了,咱们这大西北多少年回不去一次,你回去了,常给兄弟们带个信。”
“就是的!”同营的将士道,“小陈江行啊,就你受宠啊,我们老了,将军看不上了。”那将士起哄,一帐子的人都跟着笑起来。乘风候最喜欢开玩笑了,“那当然,你看看陈江细皮嫩肉的,再看看你们一个个的。”
乘风候说着搂住陈江的肩膀,却一下没搂过来,陈江好像钉在地上了,一动不动,牙关紧紧咬着。
乘风这才发现有点不对。
“得了得了,散了散了,我跟小子单独说几句,出去出去!”乘风候道,下了逐客令。
“呦,怎么的还不能让兄弟看见了?”那将士调侃道。
“是啊,回头可别跟你嫂子告状啊!”乘风候笑道,送走那些将士,把营帐门一关,抬起屁股在陈江前面的桌子上一坐。
“怎么了你?”
陈江紧紧握着拳头,乘风反复地追问了几遍,陈江才抬起头来看他,眼睛里竟然有点红,两条剑眉锁向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