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邱深推开房门时,手里还提着刚刚从厨房里带来的饭菜,他还顺便嘱咐厨子多备了一份冰沙,小姐的月事已经走得干净了,希望她吃些甜食总归会心情好些。
并且他在这事上除了愧疚感,还有那难以被忽视的失落,这是小姐给他取的名字,她用这二字叫了他近十年,等到被他人揭开的那一天就突然变成了会烫嘴的过错。
榻上的被褥只凸起的那一小块,他随即就想到了邱润清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的姿势,她睡觉时爱将大腿紧贴着胸口,弯曲着脊柱将头埋进被子里,只有冬日里因为要贴着他才将身子打开,尽可能地和他紧挨着。
邱深先将手里的东西都安放在桌上,走到床侧顺势蹲下,原本高大的身形现在和床上缩着的人一般高。
“小姐,我将饭菜都拿了过来,先起来吃些吧。”少年的手掌轻轻地落在那一团上,靠得太近了,他的耳朵敏锐地听到了从被子底下传来的闷闷的啜泣声,他的小姐还在哭呢。
大掌的轻拍在挨上被子时改为抚摸,灵巧的手指化在薄被上迅速地找到了邱润清的脖颈,一下下地慢慢从上往下轻拂,像是在给她顺毛似的。
“你走吧,我不吃!我,让我饿死算了!”哭过的嗓音还时不时抽着气。
“我还从厨房拿了份冰沙过来,今日桃子也送到了,满满一大筐,等小姐吃完饭我就去提。”已经备好应答的邱深说道,明显地感到了手中被子底下的人儿一滞。
“”一阵摩挲布料的声音响起,从外面的形状看得出来邱润清在里面转了个身。
果然,一双湿漉漉的,还泛着圈红的眼睛从被子里露了出来,眼泪溢出后又干涸的痕迹让少女的眼周都痒痒的,保不齐这红痕都是被手揉的。
“小姐真的不吃吗?那我可就拿走了哦?”邱深指着身后桌上的饭菜,当然还含着那碗冰沙,说罢还有起身的打算。
如邱深料想的那般,一只软若无骨的小手立马拉上了他的手腕,纤细的手指包不拢整个邱深的腕骨,只能虚虚地搭靠在上面,“我吃”
少年的嘴角挂起笑,又重新靠在她的床侧蹲好。这个时候的邱润清露出极少能看见的脆弱与敏感,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眼里全是对外界的不甘,这样的小姐是需要他的陪护的。
“坐上来。”
被他的凝视弄得颇有些不自在,邱润清直接拉着他的手往床榻上扯,让他就坐在床沿上,自己也从被子里撑起来,正欲张口说些什么逞强的话,就被邱深反控制了小臂,牵住她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环绕起手臂把她圈在里面,手继续放到她的背上慢慢地抚摸着。
被邱深温热的手掌触摸上,邱润清就像寻找到了久违的热源,也不管刚刚闷在被子里出了一身薄汗,急忙躲进了一个温暖的港湾,她整个人都顺着他张开的手臂缩进了他的怀中,直接将脑袋深深地埋入到他的胸部肌肉里。
邱深没有用力时的胸部软得和她的乳肉差不了多少,顶多就是他的胸部算是更大一块。邱润清颊上挨着软绵绵的乳肉,吸气间还能汲满邱深身上的味道,他的味道不像是柳嬷嬷身上因为常年喝药调理身子浸染出的草木味,也不是她平常爱吃的那些水果的味道,她藏在两峰间仔细地想,终于认定他给的味道更像是太阳的味道,是和他在充满阳光的小院里玩一整天的气息。
于是邱润清又为想起了父亲的话感到气愤,但气愤渐渐稀释下来又变成了浓浓的委屈,索性又打开了眼泪匣子。
呜呜咽咽的哭泣声还没有传到邱深的耳朵里,他就感到自己胸前的衣物已经被打湿了一小片,凉凉的,有些尖锐的触感时不时划过他的乳头,她的脑袋还来回的轻蹭着,痒痒的,待她又停住时他才猜出那是小姐的睫毛。
后背少了被子的阻碍,邱深的手指直接附了上去,清晰地感受到少女薄薄的皮下的骨骼,一节一节的,有序地在他的掌下排列相连着,他用手心的肉细数,随着每一节连接起来的脊椎骨细腻而有力地往下划动。
邱润清整个人在他的手心里微微地颤抖,从内里的散发出来的热气也附带着,全都贴在邱深的掌里,熨进邱深的血液中。
“好大,好闷”像含着口水的嗓音从邱深的胸上传来。
少年的耳尖打着颤,缀连上了怀中人眼眶上的红,“什么?”
“没什么。”邱润清难舍地将脸从他的胸上分离,轻轻晃了晃脑袋。
邱润清被父亲一通训斥后,也已经料到了自己肯定是要被罚的,但没有想到是被邱怀安结结实实地关在书房里了一周,连学堂也替她向先生请了假。
她是也硬着没有和邱怀安撒娇示好或低头认错,早晨鸡打鸣了就要去书房和他报道,吃食也一并在书房里,没有邱深给她拿的冰沙和小食,也没有他端着一盆洗好了的水果送来,就和邱怀安一起吃着饭菜,他恶油盐重,从厨房送来的饭菜也都是少油少盐,邱润清只觉得清淡无味得很。到了晚上邱怀安终于将她放出来,就立即飞奔到房里,将邱深给她留的宵夜吞吃入腹。
这是邱润清第一次想念起上学的时光,虽在私塾里被先生严厉地管教,还要被逼着学什么古籍诗歌,但比现在和正在气头的父亲关在一起好得不要太多!
这难熬的一周过后,邱润清还是没去学堂,实际最后那两天,邱怀安就已经将她看松了许多,邱润清迟了将近一个时辰去他也无暇顾及。他忙着举办润清曾祖母的寿宴,老太太今年的寿辰八十,但精神矍铄,她被全府上下合起伙瞒住,到现在还不知如今的邱家家道中落,还当是以前的那个阔绰皇商,以为自己的孙子怀安将家中生意打理的秩序井然,这次寿宴也必将高朋满座,宾客盈门。
邱润清觉得这场宴席是自己及笈的加强版,无非就是邀些达官贵人到家中来吹牛拍马,酒气熏天,联合所有人的一场戏罢了。整个杭城的商贾都被京都打压得厉害,其他的宾客们也愿来加入戏中骗自己。
今年八月十五是邱润清第一次没和邱深去外面逛街赏花灯,她不能为准备宴席帮上什么忙,白日里就乖乖地待在自己院子里,也不去给他们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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