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
扶蕖垂眸轻轻吐字抚慰着,只是口中的血确实止不住从唇角流下,滴落在衣袍上,又隐没。
按剑在手,扶蕖划破指尖,神血从伤口处溢出,顺着剑身蔓延,流畅的亮开架式,脸上是难得的张扬玩味的笑容,眼波随着一招一剑流转,带着唇角那抹笑,更是肆意飞扬。
“来。”
舒清墨浑厚的魔气自他体内席卷而开,数道血红色光芒铺天盖地朝着扶蕖飞去。
本命刀剑极夜与月极早已跟随扶蕖多年,累积的默契可以说是心意相通,长剑随着扶蕖的肆意挥洒着,刺眼的剑芒不断升起,一次一次抵挡着舒清墨的攻击。
银白剑芒和血红魔气相撞击打的破空声不断。
刀和剑明显感觉得到现在的扶蕖与之前的她大不相同,之前充满神性的扶蕖从不会像现在,一招一式都是只取命门,不给舒清墨丝毫还手的机会。
现在的她已经在堕魔边缘了。
这边,扶蕖右手执剑,绚烂如银龙剑芒跟随其动作不断飞舞,上下翻飞伴其左右,而另一只手也在背后悄悄结印。
紫黑色衣袍随着激烈的风飘扬,扶蕖手腕转动着剑柄,剑光闪闪,她挑衅一笑,“雷。”
而后左手覆在剑身,天雷缠绕其上,剑锋一转,已经是将舒清墨的左臂砍下。
等舒清墨回过神来,只见扶蕖已经退至峰顶,襟飘带舞,裙裾飞扬,软软银绸缠绕在她指尖,将刚才的伤口抚平。
舒清墨看着她,嘴角勾起冷冷的笑:“不愧是当年六界神尊的徒弟,就连这狠虐的杀招也学得一成一的像,看来你入魔也不比神魔双修时的他差。”
“堕魔、成神都只不过是在本殿一念之间,你当真以为本殿堕魔了,你就可取代本座这天道的位置?”
扶蕖垂眸,指尖轻抚染血的剑身,回想起之前自己与季容澂的对话:
“婉婉,别的且按下不提,这神魔双修,你便要忍受这无数怨气魔气入神躯之苦,自古便是神魔不两立,神魔两道在你五脏六腑内翻腾冲撞,便是说万蚁啮咬之痛都不为过,即便过了千百年,也终是难消,你可受得住?”
季容澂知道扶蕖早已做出决断,自古神魔不两立从亿万年前就已经开始。
当年便也只有他和斐济同时修了神魔两道,只是斐济终还是难抵魔气的侵蚀,只能在弥月坛祖地无奈坐化。
更别说其他想要神魔仙魔两道同修的了,一旦入魔便是踏入毫无缓转的余地,到最后皆是落得一个走火入魔灰飞烟灭的下场。
而自己呢,自斐济坐化之后将扶蕖安置在息莲峰后,便独自一人把自己魔气一体分割离体封印在那古庙祭坛之下。
季容澂轻轻叹了口气,如若没有那些事,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在扶蕖这位继任天道身上再重演一遍。
“师尊的意思徒儿明白,身为天道既能同修月金木水火土六行之道,为何不能再多这一魔道?天道的修炼与其他道有所不同,但这世间万物的修炼皆是采纳吐息、道法相融,徒儿虽与之不同却也想要试试。”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为师便教你如何修这魔道。”
思及至此,站在峰顶的扶蕖朝银白结界外的季容澂望去,似有所察,两人目光对上。
“一切小心。”季容澂护着受伤的其他人,传音叮嘱道。
扶蕖轻轻点头,以示回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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