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浔是小糖包的仇人,凌青壁一直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跟他提这事儿,是以之前一直没说。
但既然对方问了,他也没打算隐瞒,此刻坦诚相告。
好在唐鹭听了之后,只是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并没有立刻暴走。
“生气的话就揍我,但是别不吭声。”
凌青壁看着他的模样,心里有点紧张。
没想到小糖包撇了撇嘴:“叔叔,你莫要看轻了我。你没跟我说,自然是怕我会忍不住要跟他打起来,虽然要报仇,可是眼下这种情况对我们毫无益处,我可没那么傻。”
“我当然没有这么想,我们家小糖包思维缜密,顾全大局,才不是有勇无谋之人。我只是不愿让你听到他的名字,免得来气。”
凌青壁捧着他的脸,笑眯眯地揉了又揉。
唐鹭定定地看着他,深深叹了口气:“可你连个人证都没有,明日公审该如何自辩?不知道现在去找个状师还来不来得及。”
“若是被人恶意栽赃,就算找来全大曜最厉害的状师恐怕也没用。”
凌青壁拿筷子夹了片牛肉,递到他嘴边,“咱还是先吃饭吧。”
唐鹭叼住那块肉,嚼了嚼,这牛肉应是不错的,但他却觉得一点都不香。
“如果这样的话,明日岂不是去当靶子?”
他从凌青壁身上下去,坐在旁边拿起筷子,却根本没有夹菜的意思,茫然道,“叔叔,我们跑吧,虽然他们看守甚严,但未必跑不掉。”
凌青壁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菜,咽下去之后才说:“跑了岂不更完蛋,捎带着连沈盟主、凤堡主还有你爹的名声都给毁了。”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啊!等我们查到真相再公告天下不就结了?!”
“我们若是跑了,必成武林公敌,四处躲躲藏藏已经自顾不暇,如何去查真相?”
凌青壁想了想,“也不知道背地里坑我的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唐鹭万般不解:“你才入江湖没多久,到底是谁要这么不分青红皂白针对你?若不是咱们一直要追查的那个幕后黑手,我觉得就是申屠浔,说不定就像你说的,他这么做其实是为了针对四府盟,毁掉沈伯伯几个人的名声,然后自己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我也觉得可能是他,毕竟教我霜风掌的人是他,用霜风掌杀人的,即便不是他,也与他脱不了干系。但我实在看不出他的计划。”
凌青壁往他的碗里夹了些菜,“乖宝,先吃饭,饿着你我心疼。”
一声从未有过的“乖宝”让唐鹭心里甜丝丝的,端起碗来往嘴里扒着饭,边吃边琢磨。
“那他这个局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布下的?”
很快把饭扒完,他把碗往桌上一放,疑惑道,“难道是跟你重逢后?嗯,可能从那就开始了,觉得你在武林没有根基,最好利用,又知道我之前用《无隅心法》造过谣,串联起来就是证据。然后故意教你霜风掌和荧煌功——那华星云定是他安排好的,故意不用兵器,在众目睽睽之下诱你使出这两个功夫!”
唐鹭说到这里,气愤地抓住凌青壁的袖子:“他故意让华星云说这是《无隅心法》,逼得你在四府盟面前出掌证明,虽然被沈伯伯证实这内力不是心法,却被在场之人都看到了霜风掌的掌力,接着他便安排人用霜风掌杀人,同时自己引你出去使你没有人证,这样便能完美嫁祸于你,令你百口莫辩!”
“嗯,这个计划的确是缜密。”
凌青壁苦笑道,“但杀了我于他有什么好处?若是这样的话,二十多年前他为什么不杀了我?因此我才觉得他的目的是四府盟,使得沈盟主、凤堡主和唐庄主等人名誉尽毁,他好坐收渔利。”
唐鹭仍旧不太明白:“名誉这种事,倒也未必能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况且就算这三人都身败名裂,四府盟还有更多的人可以补位,想要用这件事搅得四府盟大乱,申屠浔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
“他肯定还准备了后手,肯定会趁热打铁,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凌青壁简单道。
敌在暗,我在明,对方又是处心积虑,实在防不胜防。
阿伯啊阿伯,看你对我真是毫无半点旧情,难道此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