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唐鹭没想撒谎,而是真把这事儿给忘了,在他的回忆里,昨晚的重点是一夜春宵,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确实很模糊,然后记得的就是两人一起睡到了今天早上。
“可你这么说,分明就是认定他有嫌疑。”
小糖包气愤道,“就算他出了门,凶手就是他吗?!”
周靖根本不信,凌青壁从来不会随便杀人,这是他们的规矩。
从行伍出来的人,虽然上惯了战场,却对生命尤其珍视,就连他们待宵孔雀也是如此,若非万不得已,绝不擅伤人命,对方若罪大恶极,搜集证据转交官府办理,绝不会滥用私刑。
他也大声道:“师父不会做这种事,他跟江湖上的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凤千川无奈道:“你们知道死的是哪些人吗?”
“是谁?!”
唐鹭紧张道。
凌青壁一直沉默,此刻冷笑了一声。
杀没杀人他心里很清楚,既然这个屎盆子要扣在他头上,那死的人必定跟自己有关。
“是不是昨天在擂台上围攻我们的那些人?”
他开口道,语调揶揄。
凤千川点点头:“不错,有他们几个。”
唐鹭眉头紧锁:“还有呢?”
“其他死者来自若干门派,根据他们的师兄弟们说,昨天在路上,他们曾经向你们挑衅。”
沈溪声沉声道,“因此这些人一口咬定,是凌掌门怀恨在心,才在夜里下手报复。”
景霄在一旁听着,替他师父叫屈:“怎么可能!师父根本不记人脸,肯定连他们的模样都想不起来。”
“我不记,自然有人替我记着。”
凌青壁讥诮地笑了起来,“好替我量身定做这个罪名!”
唐鹭慌张地拉着他的手臂:“叔叔,不能认!”
“我当然不会认。”
凌青壁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转向沈溪声,“不知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
沈溪声背着双手,语调低沉:“今日辰时刚过,便有人来报信,说镇上几家客栈出了人命案,待我们三个赶过去的时候,碧山谷的几位医者已经分别将尸体验过,得出了相同的结论,就是我方才说的,全都是胸口一掌毙命。”
“虽然嫌疑直指向你,但我们几个也不太相信这是你做的,毕竟我们认识的凌掌门,不是穷凶极恶之徒。”
凤千川站起身道,“因此当时我们并没有直接来这里,而是命人四处寻找目击者,只可惜……”
凌青壁苦笑地接口道:“只可惜目击者更是对我指名道姓对吗?”
“除了死者的师兄弟,零食铺的小贩,就连你们客栈的伙计也说,昨夜你归来时,满脸戾气,很像刚杀过人。”
唐雪飞叹了口气,“还要了一桶洗澡水,怀疑你是要洗净身上的血渍。”
唐鹭立刻怒道:“荒谬!若是真像你们说的,那些人都是一掌毙命,叔叔身上如何沾血?”
他越想越气,转身回了卧房,把凌青壁昨日穿的外袍拿了出来,正是昨日比武时穿的那件。
“碧山谷的人在吗?让他们拿回去验验到底有没有血迹!”
小糖包此刻已经出离愤怒。
凌青壁接过衣服,揽过他的肩膀安抚:“别气别气,沈盟主他们也没有认定是我,要不然也不会过来跟我说这件事,相信他们一定会秉公处理。”
唐雪飞也站了起来:“这陷阱设得着实明显,我们确实不会随意相信,但十五条人命在前,我们只能秉公办理,得把凌掌门带走看管起来。鹭儿,你放心,此事牵连甚广,四府盟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