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鹭举起火把,仔细照了照周围,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确实是方才的那个路口。”
他照向地面,那里还有两人之前走过的脚印。
凌青壁见状,不由皱起了眉:“难道是鬼打墙?可是这在地下,若要设这种机关,可太费事了。再说我们明明一直沿着这通道走,怎么可能回到原处?难不成这个通道是个环形?”
“不可能,如果是的话,那我们肯定还要经过之前的那堵墙。”
唐鹭摇摇头,“我猜问题一定是出现在这通道里,要不我们再走一遍?至少我们手里有火把了,一路仔细看着,定能发现端倪。”
凌青壁犹豫片刻,应道:“成,那就再走一遍,但愿火把燃尽之前,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两人再次上路,这回他们都睁大了眼睛,盯着自己那边的洞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这条通道不知道有多长,两边全都是人工开凿的痕迹,没有什么特别,凌青壁把眼瞪得都酸了也没看出什么问题,唐鹭那边也是一无所获。
大概半个时辰过去,两人第三次站在了相同的路口处,此刻的心情就是非常复杂。
“这他娘的到底怎么回事?!”
凌青壁骂道,“谁闲得没事,在这老鼠都不拉屎的地方玩这种把戏?!”
唐鹭握了握他的手:“叔叔稍安勿躁,我们再好好想想。”
“很明显这就是某种密室,或者机关、阵法,什么都好,我猜和鬼打墙的道理是一样的。”
凌青壁其实没有他看起来那么着急,就是在没有光的地方待久了,心情有些沉闷,而且……
他饿了,就非常不爽。
唐鹭举着火把,站在路口中间四下照了照,原本皱着的眉头骤然一松,像是想到了什么。
“这种把戏,像是一个下九流门派的技法。”
他若有所思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门派,叫隐鼹帮。”
凌青壁嫌弃:“饮宴帮?这什么名?帮派绝技是大吃大喝吗?”
想想肚子更饿了。
“叔叔,你真可爱。”
唐鹭冲他一笑,“不是那两个字,是隐匿的隐,鼹鼠的鼹。”
凌青壁琢磨着这个名字,冷哼道:“像鼹鼠一样会打洞?这倒是很形象。他们什么来头?”
“这个帮派长久居于地下,最善于打造这种迷惑人的地底迷宫,靠帮人运货或者挖掘迷宫为生,严格说起来,不算武林人士,跑江湖讨饭吃的罢了。”
唐鹭走进最宽的那条通道,用手轻轻抚摸着洞壁:“小时候我曾经听我爹提起过,但据说,这个帮派在十多年前便消失于江湖。”
凌青壁跟到他身旁,也学着他的做法,一寸寸去摸洞壁,试图找出迷惑他们视觉的缝隙。
既然是跟“鬼打墙”差不多的原理,那就应该是利用黑暗和视觉上的误差来让人兜圈子,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方法可以解释。
他一边摸一边问:“他们这个营生,应当不难接到活儿,很多见不得光的组织和帮派,都会想要打造自己的迷宫,或者隐蔽的运输路线,比如我们待宵孔雀。”
“相信别处也有黑市,而且未必能够像我们那样占据暗河,那些人就得靠迷宫才能保持身在暗处不被发现。”
唐鹭认可道:“叔叔说得对,据我所知,他们当年鼎盛时期,帮众多达数百人,毕竟这种工作是体力活,需要很多人手来做。想找他们打造迷宫,还要提前好几个月预定,能不能定上,就得看他们帮主的心情。”
“看什么心情,还不是价高者得。”
凌青壁不屑道,“要不就看主顾的地位,你信不信要是杳溟宫的宫主找他们干活儿,这位什么隐鼹帮的帮主不要钱也给他干——诶,会不会就是这样招惹了杀身之祸?”
两人沿着这条最宽的通道往前继续走着,唐鹭听了他的话,夸道:“叔叔最是聪明,关于隐鼹帮的消失,江湖上的说法便是如此,猜测他们接了单比较险恶的生意,完成之后,那主顾怕他们泄密,将帮众诛杀殆尽!”
凌青壁叹气:“从事机密之事的人,就是为人火中取栗,难有好下场。”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想办法把最紧要或者最隐蔽的机关交给主顾去设计,自己敬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