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鹭应是没想到凌青壁要赖上他,闻言怔了怔。
他面色空白了一瞬,随即笑道:“那怎么行?我做的事太危险,不好牵连叔叔。”
“若是危险,我就更该跟着了。”
凌青壁也勾起唇角坏笑,“不是一夜夫夫百日恩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若是行侠仗义,我自然要相助,若是歪门邪道,我也得阻止。”
听了这话,唐鹭很是迟疑了片刻,凌青壁看得出他很不情愿,但估计也是在脑中衡量了一下,觉得很难甩开自己,选择了妥协。
“叔叔,你是不是舍不得我了?”
臭小子促狭地眨了眨眼,“也好,想跟便跟吧,正巧我也舍不得与你分开。”
凌青壁:“……”
说话就说话,瞎撩个屁!
“稍等,得把阿萱安置好。”
凌青壁打开衣柜,正要将还晕着的姑娘抱出来,就听唐鹭一声“且慢”,熊孩子拉开他,亲自上前。
“我是不会再允许你与女子过从甚密的。”
他将人放在床上,又道,“当然,男子也不行。”
少年回头看着凌青壁,霸道又认真地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不许多看别人一眼。”
瞎扯,方才还要溜,这会儿又装出这副面孔,谁信!
“老子是你的鬼!”
凌青壁不耐烦地说,转头拿过桌上的银票,塞进阿萱的袖子里,想了想,又掏出十两碎银子放在桌上。
唐鹭不解:“已经给了那么多,怎么还给?”
“那是赎身的钱,这是包夜的钱。”
凌青壁拿起疾风,认真道,“什么都能欠,嫖资不能欠。白嫖的人最不要脸。”
此时花霰楼里也归于平静,估计那些杳溟宫的人一无所获,已经去别的地方找了。
两人悄么声地从窗户出去,溜出青楼,轻巧地落在地上,唐鹭似乎是有地方可去,捡着一个方向往前走,凌青壁大步跟上,生怕他脚底抹油。
早上听说《无隅心法》之事,他还没顾得上琢磨,毕竟那会儿精力全在另一件事上,这次唐鹭再度提起这个东西,他也动了心思。
既然是江湖人人争夺之物,他能凑凑热闹也好,万一凑出了大热闹,也能为他的疾风门强势打响第一炮。
参加武林大会是一条路,找到《无隅心法》就算是第二条路。
他本就是来蹚浑水的,当然要往风暴中心凑,只不过不害人就是了,还可以帮忙清理那些魔道废人,也算是行侠仗义,维护武林和平。
啧,我可真是个绝世侠客!
凌青壁越想越得意,忍不住自己笑出声来。
夜色已深,街上已经没了什么人,冷冷清清的十分安静,这陡然一笑就显得非常突兀。
唐鹭哪知道他在动什么心思,听他突然发笑,偏头诡异地看了他一眼。
“你这是要往哪儿去?”
这一对上目光,凌青壁立刻发问,“到底干了什么惹恼了杳溟宫的人?今早你跟他们说‘东西’在我身上,到底是什么东西?昨天你到底为什么要男扮女装?”
听了这一串问题,唐鹭哑然失笑:“叔叔,你的问题还真多。”
凌青壁原本喜欢用废话来套话,但这种办法只对耿直且暴躁的人有用。
当初他与同是废话流的聂云汉不打不相识,施展废话大法,彼此间都严防死守,就既费口水又浪费时间。
同理,面对唐鹭这种嘴严、谎话信手拈来又心机十八弯的选手,还是直来直去比较好。
尽管得不到答案,或者得到答案也不敢信,但至少省事儿。
“你看出来我是初入江湖,我也不在你面前装相。”
凌青壁摆出一张实话实说脸,“我闯荡江湖不是要养老,不怕有事,就怕找不着事儿。既然我一来就被你坑,讨点便宜回来也是理所应当。”
“睡回来什么的就不必了,我不像你,下不去这个手。只要你给我提供些《无隅心法》的线索,以及江湖上的情况,咱们就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