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哥,下星期我到大学面试,可否在店里借一套衣裳。”
“随便你挑好了。”
她指着套蛋黄色的套装。
“你报什么系?”
“教育文凭,我在本家有化学学士文凭。”
可是,来到异乡,只得卖酒,我暗暗叹息。
第二天一早,我托阮津看店,去接爸妈。
真没想到,几天不见,他们不但胖了,而且晒得黑黑。
他俩手拉手,笑嘻嘻,神清气朗。
“爸妈,旅程看样子十分愉快。”
“好享受,”爸说:“我们计划下一程到夏威夷群岛。”
我取过行李,接他们回家。
爸忽然问:“谁在看店?”
“一个朋友。”
阮津站在店门朝他们鞠躬,又递上热茶。
妈妈眉开眼笑打量阮津,又朝我挤眉弄眼,十分忙碌。
我示意阮津退下,我悄悄在老妈耳畔说了几句话。
老妈一时接受不到,怔怔地笑,“什么?”
我重复几句,她手上的杯子跌落地上,摔得粉碎。
父亲惊问:“什么事?”
我劝说:“结婚是喜事,长娟爱谁,我们也爱谁,管他是什么国籍,生物学家已证明,人类与猿猴的因子不过相差三个巴仙,西洋人中国人,根本一模一样。”
母亲垂头不语。
“不要为这事与长娟伤了和气,她需要支持,不久婴儿出世,家里添第三代,喜上加喜。”
妈妈的脸色渐渐和缓,她流下泪来。
我把她搂在怀中。
“妈,你们去休息一下,长娟与麦可快来了。”
爸默不作声与老妻回到楼上。
我吁出一口气。
阮津走近轻轻说:“你很会说话。”
“我是逼不得已,我真不舍得他们交恶。”
阮津说:“我不方便夹在你们当中,我稍后见你。”
不一会,长娟与麦可到了。
大姐忐忑不安,麦可紧紧握着她的手。
我打电话给爸妈:“他们在店里。”
妈妈在声音相当镇定,“请他们上来。”
我叮嘱麦可:“你会说的中文,请全部用上。”
他们上楼去见家长。
将来我为人父,决不会禁止子女读什么科,或是同什么人交往,人生那么短,苦工那么多,已经够惨澹,还要与孩子们斗争,莫非活得不耐烦。
我提心吊胆在楼下等,希望有好消息。
终于不负我所望,妈妈与长娟手拉手下楼来,麦可咧开嘴跟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