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陈昀忍着怒气,“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是锦衣卫的头子,你说我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陈言之缓缓道,“你要知道陈家现在是站在三殿下这边的,我们只能一个一个的拉拢,你想报仇,那得将来他没了任何利用价值之后,可现在不行。”
陈昀怒道:“你想拉拢他,可我想杀了他!”
陈言之沉下眉眼,“不行,锦衣卫独特地位你比我清楚。”
锦衣卫只听令于皇上,而不用对其他任何人负责,皇上对锦衣卫是毫不怀疑的宠信,若锦衣卫背叛了他,他根本不会察觉。
陈言之起初也想过用计将陆承远从指挥使的位置上踢下去,可仔细想想知道行不通,陆承远在锦衣卫里的声望很高,而且现在根本找不到其他人可以顶替他。
“你都已经忍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时半会了。”陈言之见他脸色还是很不好,开口劝道。
陈昀冰冷的凝着他,咬牙切齿道:“这血海深仇你怎么会懂?”
当年的死罪只是父亲一人,祸不及全家,可陆承远是放了那把噬人的大火的。
这是埋怨,同样的也说明他妥协了。
陈昀怒极而笑,自己心里不舒服,也不能让他心里好过了,“对了,我身为弟弟,还没有祝贺兄长你即将大婚的喜事,祝兄长婚后幸福美满,早生贵子。”
陈言之绷着下颚,狠狠把脚边的椅子给踹翻了,横眉冷对,“滚出去!”
……。。
宋端坐在和铃房间的屋顶上,他已经坐在上面很久了,从宫里出来,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一样的溜进她住的地方,却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她面前,又不想什么都没看见的就回去,于是他就坐在了屋顶上,从黄昏坐到了黑夜。
他的双腿交叠这,丹凤眼朝远方看去,万家灯火里并没有属于他的那一盏灯。
和铃打开了门,她是出来倒洗脸水的,盆里的水还没泼出去,一张放大的脸就映入她眼里,她被吓了一大跳,手里的盆都给打翻了。
宋端倒在房檐上,上半身在空中晃啊晃的,他问:“你在做什么呢?”
和铃吓得脸色苍白,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睁眼看清了宋端的面容,还是有点紧张,“我……我出来倒水。”
宋端余光扫见地上的一片狼藉,问了一句,“我吓到你了?”
和铃摇头,“没…。有。”
到现今,她都没能好好的接受宋端是她舅舅这个事实,曾对她那样好的一个人,怎么长大了就不一样了呢。
她对宋端的印象还停在喜怒无常的西厂提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