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头越发低了。
陆湛霆抬手摸了摸她发顶,“这件事你没有错,我只是想说不论那人查到什么,你都不要直接给我判死罪,好吗?”
沈黎这才抬头:“你不怪我?”
“不怪,你愿意查其实是好事,若是你不为所动我才要担心是不是自己没有魅力了,但是你不许胡思乱想,我只是陆湛霆,是个人,和你一样需要吃饭喝水睡觉,小时候也因为太调皮被揍过,七岁的时候我趁着先生睡着了,把他的胡子剪光了,八岁的时候离家出走过,九岁的时候和侄子打架,把他扔进了湖里,我也被拉进去了,十岁的时候……”
沈黎听着他这般随意地说着自己小时候的糗事,终于忍不住噗呲一笑,“我才和你不一样,我从小就是规规矩矩的,是模范一样的存在。”
陆湛霆眼里掠过一丝笑意,“好,沈三姑娘可是第一才女,能和我这样的普通人一样吗?”
沈黎低头捂嘴笑了起来。
陆湛霆忽然拉过她藏在佛身后面:“嘘,有人。”
话音刚落,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施主请。”说话的人显然是个和尚。
另一人说:“劳烦师父将人请来。”
这人的声音很熟悉,沈黎和陆湛霆都很熟悉——张守铖,大梁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辅。他今日穿着一身青色衣衫,下衫绣了一丛翠竹,袖口和衣领处也用绣了竹叶暗纹,手中拿着一把骨扇。
听到这人声音的一瞬间,沈黎条件反射般浑身僵硬了起来,抓着陆湛霆衣角的手甚至在轻微颤抖。
张守铖,自重生以来,沈黎已经很少会想起他了,最近的一次是被下药的那次。
陆湛霆也熟悉这声音,不说上辈子,单单是这辈子,张守铖就已经跟他在朝廷上呛声了许久,总是和他对着干。
他来这里做什么?
陆湛霆心思全都在张守铖那里,也是因此忽略了沈黎的异样。
又过了会,先前的和尚领着一个小童进来。
“殿下受累了,臣这就接殿下回宫。”
正是老皇帝流落在民间的皇子。
陆湛霆眼里情绪翻涌,他找了这么久,原来竟然藏在奉恩寺。
小童怯怯的,并不说话。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