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众武士虽然齐声答应,但丸井文太还是不以为然的嘀咕了一句,“殿下太也多礼啦,反正我们都是要在‘春射大典’上夺魁的,现在我就想挫一挫他们的威风!”
和他并肩行走的柳生比吕士,一听这话就大摇其头,“你是不懂殿下的谨慎,上京的各国武士,明摆着是谁也不服气谁,既然要在大典上一举夺魁,之前就少惹是非,省的和争斗起来,落个两败俱伤。”
丸井骄傲的哈哈一笑,“两败俱伤?柳生你说的真有趣,我们立海可是关东第一大藩国,谁有实力能和我们两败俱伤?”
“嘘,别出声!”身后的柳莲二突然低声提醒。
“怎么了,柳大人?你总是这样玄玄虚虚的。”
柳莲二没有答话,而是越过丸井,快步走到幸村和真田的身边,指着约莫半里外的凉亭,“殿下,真田大人,快看,旗帜上的玫瑰家徽,前面极有可能是……”
他话没说完,真田一个激动,立时脱口而出,“是迹部景吾?”
“咳咳!”柳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两声,连忙拿眼神暗示真田,又偷眼瞧幸村,“应该是冰帝的人马,迹部殿下是否在其中,臣下就不得而知了。”
“呀,你是说,是我的景吾么?”幸村一声欢呼,动静比真田还更大,更不淡定。
柳莲二愣住了,景吾?叫的好亲热啊,殿下不是一直很抗拒这门亲事吗?
他这边还在惊疑不定,幸村已翻身上马,甩出一记春风得意的响鞭,朝凉亭那边疾驰而去!
后头的丸井手忙脚乱的挥开尘土,冲着幸村的背影,瞪大了眼睛,“咦,殿下不是要我们下马行走,别和人冲撞么,怎么他,他自己——”
马蹄得得,真田弦一郎一言不发,黑着一张脸,牵着马匹率先前行。
“哇,真田大人也好奇怪,这又是谁惹他了,脸色这么难看?”
“别胡扯了,文太,快走吧。”唯一知情的柳莲二,只能在心底暗自叹息。
真田大人啊真田大人,我知道你心里苦,你这样的性子,恋爱一次不容易。可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你可千万的不能冲动,毁了立海国和自己的声名啊……
前方一人一骑猛冲过来,迹部仍旧傲立不动的站在亭子边上,忍足不由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小景,当心,他们来意不明,看这个样子——”
“哼哼,如果立海国的家伙们想惹事,本大爷正是求之不得!”
忍足好生讶异,迹部一贯行事张扬,不肯让人,但越接近京都,就表现的越冷静,也是避免在“春射大典”前节外生枝,这会子突然好大的敌意,又是怎么回事?
无论如何,立海国是小景未来的夫家,他对立海的人没好声气,自己应该高兴才是啊,唉,可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近了,更近了!道旁岿然而立的少年,穿了一身华丽的骑射服,颀长挺拔,英武不凡,一束长发在风中飞舞,飘逸若仙,尽管仍看不清容貌,幸村的激动已难以遏抑。
自从看了迹部的画像,他就无数次在梦魂中,清醒时,在心中描摹他的真容,纵然还不能算是清晰而强烈的爱情,但情窦初开的幸村殿下,已不知不觉的,将这位未婚夫人,当做了向往爱情的对象。
离他只有二十丈,十丈,五丈,幸村一勒缰绳,他的骏马追随他多年,且极有灵性,昂首一声长嘶,立即刹住了马蹄。
幸村正想翻身下马,突然斜立扑出一个黑魆魆的人影,口中发出怪声,不由分说,呼呼两拳,直奔他肚腹而来。
幸村大吃一惊,连忙腾身从鞍上跃起,向后一个矫健的筋斗,轻盈的落在几步之外,才定下神看清了偷袭者,脸庞就刷的惨白,发出一声极损风度的惊叫。
那个偷袭者不是别人,正是他在冰帝国遇见的,误以为是他未婚夫人,一直缠绕了他无数梦魇,几乎断送了他对爱情憧憬的黑壮少年!
桦地奉命取水回来,便看见有人骑了马,朝迹部直冲过来,当下的反应就是有人要袭击迹部,他天性憨直,加上护住心切,当下不顾一切的扑向幸村。
桦地钵头大的拳头握在胸前,瞪了铜铃般的大眼,伸直了脖子,朝自己喝喝怒吼,活像一只被惹怒的猛兽,但总算没有再一次扑上来。
幸村惊魂稍定,知道这个黑壮少年应该是自己未婚夫人的属下,便堆起了笑脸,向着桦地连连摆手,“别动粗,别动粗,我不是来打架的。”
原来他就是幸村精市吗?迹部冷冷的乜视眼前之人,眉眼倒是跟画像差不多,称的上俊俏吧,可惜这面色灰败,鼻歪口斜,先是白日见鬼似的,跟着又讨好求饶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