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小景!”一人从旁闪出,张臂拦在迹部跟前。
“侑士,你干什么?”迹部皱了眉头,就这么一迟疑,那队人马已拐过街角不见了。
“不要莽撞,这帮人,只怕有些来历……”
“哦?”
忍足难得这般郑重其事,而且欲言又止的样子,迹部略一沉吟,放下了手里的剑,对忍足说:“好吧,回头你给我细说来。”
再看气呼呼的宍户和垂头丧气的凤几个,迹部心头气恼之极,冷语挖苦,“好神气啊,你们也配做冰帝的武士么?从明天起,都别在本大爷眼前出现,给我到北山喂战马去吧!”
宍户等不敢违抗,含恨领命去了,忍足不由苦笑,“宍户君最是心高气傲,小景你这样惩罚他,是不是太屈辱了些?”
“哼哼,就是要他们牢牢记住这种屈辱的滋味,侑士,如果他们不能知耻而后勇,也只配永远喂马!”迹部收剑入鞘,向忍足一扬下颌,“你跟本大爷来!”
真田等人驰出城门,果然幸村已在城外的岔路口等候,众人取齐之后,片刻不停的马不停蹄的向立海而去。
一路上,幸村见真田默然不语,心思重重,一张黑脸蒙了层浓雾似的,只道他是生了自己的气,加上自知理亏,没意思的很,也不敢撩拨他。
飞奔了大半个时辰,人马都有些疲劳,柳生就勒马询问:“真田大人,这里离冰帝很远了,要不我们歇息一会再赶路?真田大人,真田大人?”
柳生连问了好几声,马上的真田置若罔闻,一副神游万里的模样,幸村忍不住用马鞭捅了捅他的脊背,“弦一郎,弦一郎?”
真田总算回了魂,“啊?臣下在,殿下有什么吩咐?”
幸村啼笑皆非,“没什么吩咐,就是下马歇一阵吧?”
于是众人下马,寻了一处平坦的地方,三三俩俩的坐下休息,又听见淙淙的水声,柳生命切原去取水,幸村则拉了真田到一边,跟他道歉。
“弦一郎,这次是我鲁莽,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住之至,哈哈。”
真田忿忿的回目一瞪,幸村连忙又一阵讪笑,“别恼,别恼,下次再不这样啦,倒是你们,怎么知道我和赤也去了冰帝?”
至于真田弦一郎为什么会知道,并且及时带人来支援,也还的从头说起。
前日真田命人收拾了衣物铺盖,准备住到军营清心寡欲,驱赶心魔,当晚躺在硬邦邦,冷冰冰的行军床上,果然一夜无梦,非常正直纯洁的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他精神大好,起了个绝早,按照时辰集合士兵点卯,谁知这些新丁无人怠慢,反而迟到了两个重要人物。
一个是柳生比吕士,他也是立海国世代家臣的公子,被任命为这支新兵的队长,因为正逢新婚燕尔,所以幸村特准他告假半月,算起来今天也该来报到了。
真田又耐了性子等候片刻,总算柳生匆匆赶来,还是一身家常的服饰,见到真田,便嘻嘻的告罪,“嘿嘿,我听说真田大人坐镇大营,所以也不着急,加上夫人纠缠,一时脱不了身,还请大人多多海涵。”
他嘴里说着“海涵”,却是满面春风,毫无愧色,还朝真田挤眉弄眼,大有“大家都是男人,你也知道的”意思。
若换了平时,真田肯定要用一番“男子汉应当胸怀大志,怎能沉迷女色”的大道理,板起脸来教训柳生,奈何这段时间,他自己都被“女色”搅扰的神魂颠倒,哪里还有底气,只好悻悻的闷哼一声,“快去换了铠甲,开始训练吧!”
柳生整装完毕,另一个人还没有到,这下真田真气极了。柳生新婚,留恋女人的怀抱,这臭小子光棍一条,总没借口了吧,竟然也敢藐视军纪!
把真田惹毛的“臭小子”,就是切原赤也。他原属国主卫队,现在是世子的亲随,自然不是新丁,但幸村爱惜他,有心栽培,就命令他每天跟着真田练兵、习武,这回幸村悄悄的将切原领在身边,潜入冰帝,却忘记了跟真田交待一句。
“柳生!”
“是,大人!”
真田一声大吼,把柳生吓了一大跳,不敢再嬉笑怠慢,赶忙跑过来,站的笔直,听候训示。
“切原呢,有跟你告假吗?”
“呀,他去了哪里,属下真是不知道,也没有告假。”
“那还不派人把他给我叫来!”
“是!”
柳生立马派了名亲兵,上切原家去提人,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所遣之人匆匆回来,说切原不在府上,询问了他的父母,说是奉命到冰帝国见世面去了。
“冰帝?奉谁的命令?”真田也十分诧异。
“这个就不知道了。”那名亲兵两手一摊,“属下问了切原大人,他说切原君神秘得很,不肯说呢,就是去冰帝,也是他和侍女说溜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