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皇的更迭让血族聚集,本就空旷的禁地周边更是寂静。
安德烈避开维乔莱尔和艾德里安的行进路线,在棺木丛生的深林中飞向。
比起血族最繁茂的地段,这片人迹罕至的深林才是他最熟悉的血族。
沃尔德伦的旧居——在被囚禁的血皇离去后,彻底成为毫无用处的坟墓,用来埋葬它的主人。
破败木楼梯被长靴轻轻一踩就摇晃着掉下木屑,空气中腐败的味道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如同氧气一般稳定地存在着。
安德烈自楼梯而上,推开那间只有一支旧花瓶和一具尸体的“藏宝阁”。
“来得正巧,安德烈。”
沃尔德伦的声音从半开的门缝中传来。沉闷,沙哑,随着漂浮的尘灰轻轻扬起又落下。
“你果然还没死。”安德烈推开门,看向盘腿依靠着床板的沃尔德伦。
他胸口的贯穿伤没有愈合,也没有血液流出。腐败的气味混合古质檀木气味从沃尔德伦身上发散,如果这种气味再浓郁一点,安德烈无疑会把他判定为一句正在腐烂的尸体。
“你应该相信自己的能力,安德烈。”沃尔德伦朝置物架扬起下巴,“花瓶后面有些东西,能递给我吗?”
安德烈向花瓶后面看去,是几根银质的长针以及一些坚实的鱼线。他将东西递给沃尔德伦,并看着沃尔德伦接过后熟练地将长针刺入胸口的皮肤然后牵至另一头进行缝合。
这个场面诡异异常,匕首来回旋转在胸腔形成了巨大的伤口,由于迸溅的血液极少,透过伤口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内部的构造。
没有任何呼吸和温度。
“你并没有复活。”安德烈说。
“显而易见。”沃尔德伦咬住鱼线,用獠牙尖端割破鱼线,然后娴熟地打了个结,“死亡已经弃我而去了,这让我稍稍有些遗憾。”
沃尔德伦晃动手腕,木偶人一般熟悉着自己的身体。
“重伤还是很麻烦的,如果你不来的话,”沃尔德伦手指摩挲胸口的鱼线,“我至少还要在这里躺个一周才能缝合伤口。像个死循环,如果无法人为愈合伤口,身体的恢复就会无比缓慢。可如果不等待身体恢复,要站起来拿取鱼线也很困难……”
“嗯,一个很哲学的难题,不是吗?”沃尔德伦说。
“人类的哲学家不会考虑尸体思考的问题。”安德烈回答。
“那我们聊点吸血鬼感兴趣的话题。”沃尔德伦调整坐姿,令后背完全贴合床板以支撑身体,“你独自来找我是想问些什么?”
“关于加文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安德烈问。
“不少。”沃尔德伦说,“加文是个蠢货,却把我耍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