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是追求浪漫与美的奇怪物种。他们会竭尽全力让残忍的杀戮变作病态的演出。他们的唾液带有毒素,一种迷幻人的神经,让人失去痛感的毒素。
而作为猎人要训练的第一个能力,就是抵抗这种毒素。
他们要时刻感受到疼痛,时刻感受到恐惧,才能保证自身的安全与清醒。
“到此为止,再喝下去就过量了。”莱恩斯感受颈部肌肉的酸麻,那是蚀骨的麻痒,不疼,只是有些让人上瘾。
安德烈睁开眼睛,血红的瞳仁只能映射出猎人的短发和兜帽。他如同醒过来一般,恋恋不舍地拔出獠牙,将由于粗鲁动作溢出的血液舔舐干净。
对猎物的占有欲让安德烈对莱恩斯的脖颈格外关注,这是他的猎物,除他以外的伤口都是其他血族的挑衅。
因此莱恩斯喉结下方那道浅浅的划痕让安德烈很不满,他手指攀上猎物的脖颈,冰冷指肚在伤口摩挲,直到血痂脱落,一点痕迹不见,才算满意。
做完这一切,安德烈暂时摆脱了对血液的渴望。他挣开莱恩斯压在脑后的手掌,对头发上沾染上的脏东西不太满意。
兴许是觉得此时的嫌恶与方才的“亲密”差距太大,安德烈抿着嘴唇,不算诚心地说:“多谢款待。”
终于吃了一顿正餐的吸血鬼心情看起来不太好,但大量失血让莱恩斯有些吃不消,管不了这些“小心思”,只是擅自占领了另一半棺材,靠在棺木里闭目养神。
他垂落的右手伤口狰狞,脖颈处还有两个圆圆的血洞。脸色苍白的好似一具死尸。
“弥撒。”安德烈朝楼上指指,又指指饭盆。
被忽略的卷耳终于得到了些许关注,“蹭”的一声钻进阁楼的仓库,拖出来一只水囊和几袋干粮。
等着主人揉脑袋喂食的卷耳尾巴悠闲地晃着,蹲坐在棺材外面挺得笔直。
紧接着……它的主人抓起水囊对着对面猎人的右手浇了下去。
“嘶——打击报复?”莱恩斯皱眉看向安德烈。
安德烈取过干净的布把血块擦掉,说:“喂食报酬。”
莱恩斯手掌心的伤口不止一道,划伤深浅不一,有些还会交错,本就粗糙的手掌更加看不出纹路来。
“喜欢自虐?”安德烈举起那只右手仔细端详,对这样的伤着实有些惊奇。
费劲力气拔木桩却惨遭嘲讽的莱恩斯没力气和安德烈吵,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等你找出银匕首,木桩都能当你的心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