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仆还带了新的书信,云栖看到上面严曜的熟悉笔迹,心多少安定了下来。
李崇音回到静居,蒟蒻早已候在那儿,她学了几年云栖走路、说话姿态,加上容貌加成,低头垂目的样子让李崇音恍惚了一瞬,神色很快淡了下来,比平日更冰冷:“什么事如此急?”
“公子,齐王醒了。”蒟蒻将头压得更低。
“他运气倒是不错,何时醒的?”一旦醒来,就代表度过了最要命的时间段。
“一炷香前,只是很快晕过去了,没留下什么话,肃王前去探望,主公如今也在。”
“这时候肃王必是最慌的,主公可有吩咐什么?”
“静观其变。”
“准备一下浴房,还有夜行衣。”
“喏。”
看着蒟蒻形似的背影,李崇音静静地收回视线:“三年前院子里的老人还剩几人?”
虽前后问话不相关,蒟蒻依旧很快回复:“八人。”
“找到她们,如有谁收了云栖的礼,便收回。”
“主子,这于礼不合,再说这是他人之物……”
“你做不来,就换别人。”
随时能换掉的人,做不到就没存在的价值。
蒟蒻声音微微颤抖:“奴婢可以。”
“下去吧,我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人。”
奉天殿
众臣议事离去后,皇帝独独留了李昶。李昶犹疑着,心中想着最近朝堂内外发生的事,猜测皇帝用意以及自己该有的应对。
“这是小九命人寻来的龙陵雀舌,这一年下来也不过得了几两。”弘元帝将奏折放在一旁,赵顺接过小太监递来的茶盏为皇帝斟上,又让小太监去伺候李昶。
“端王孝心可嘉,实乃孝道表率。”李昶嘴上附和着,他暗中也关注过端王,这端王可不像表面无害,受宠前就极善揣摩人心,如今班师回朝,那心思更是猜不透。
越是不表现委屈,皇帝越是心疼,看这小小的一壶茶就能觑见一二,在完成差事的同时让皇帝时时忘不了自己,真是什么能安分当王爷的人?
一个没有母族和朝堂支持的皇子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非常人能想。
“他在外还不忘朕,这份心意确实难得,让朕更觉得愧对他,当年若不是那胡人猖獗,朕何苦让他去,你不知他昨日脱下那战袍,身上的刀伤让朕……”说着,弘元帝似无法说下去,略带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