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不怒自威的问道:“可有信心镇住那些手下?”
刘二牛小心道:“借了公子威严,应该不成问题。”
杨凡道:“我要的回答不是应该,更不会借给你威严,我要的是你能自己镇住他们,我想看的是他们能以你马首是瞻。”
刘二牛额头微微冒汗,连声应是。
杨凡问道:“听说寨中有水路可退。”
“是的。”
“那为何不见船只?也不见有人坐船逃亡?”
刘二牛苦笑道:“公子啊,你一个人杀进来,谁会想到先逃啊,如果这么没胆子哪敢上山为匪呢不是?”刘二牛不傻,这话看似调侃反驳,实则上是拐着弯的恭维,这才敢直凸凸的说出来。
“至于说船只,他们停在内港中,一般都是搁浅不用的。”
杨凡问道:“有多少只?”
刘二牛道:“不多,六只而已,每只可坐二十多人。”
杨凡突然问回来:“盘点了多少财物,现银多少,银票多少?”
刘二牛一头的冷汗,支支吾吾道:“不算书法名画,古董玉器,总共有二十五万两白银,只是多少现银,多少银票,并未分出。”
杨凡哼了一声道:“那还不去弄清楚?”
刘二牛领命而去。
看着刘二牛下去,伍槑这才向杨凡问道:“你把三个匪首杀了吗?”
“不然呢?是不是反悔那个誓言跟我说了啊?”
伍槑弱不可闻道:“我才不后悔呢!”
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声问道:“你既然已经杀了这么多匪人,为何你又要收下这些土匪呢?”
眼角见刘二牛拿着账本缓缓走进,杨凡不答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土匪都是坏人,都该死?”
伍槑搀着杨凡与其比肩而立,未见背后来人,不解道:“他们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为祸一方,自然是坏人,自然该死,你又为何要用他们。”
听到此话,刘二牛进退两难,只好放慢脚步。
“世间的好人和坏人不能用他们的身份去判定,你可见过那官场上老爷动动脑筋挥挥笔墨,成千的百姓流离失所,上万的流民饿殍遍野吗?所以官不代表一定是善。你可看到江湖中的绿林好汉脑袋别腰带,为兄弟义薄云天,为弱小打抱不平,为毫不相识的人见义勇为?所以匪也不全都是恶。很多时候不是他们自己选择了身份,而是立场和地位让他们成为什么身份。那些匪首自然该死,那些一心想为恶的匪人,也是留之无用、杀之不惜,可很多人却是可以原谅的。他们这些人都没田,一年到头累死累活大部分劳动所得都交了租金,最勤奋的是他们,最苦的也是他们。他们没钱,所以奔波劳碌,四处遭人白眼;他们没武功,就算给人当牛做马,为奴为婢,也不过是为了换来一本好的秘籍,拼死拼活奋斗出来的修炼条件,很多时候也只是沦为富人翁的走狗和挡箭牌。如果穷好人是那般的待遇,可如果做土匪却能让你大鱼大肉,让你有秘籍,让你有修炼条件,你怎么选择呢?”
伍槑默然,几年乞讨,让她看多了人间疾苦,体会了人生百态。她知道的不少,懂得也多,之所以对这里的土匪有执念,也只是仇恨蒙蔽了心智。
打从谢马坡匪首被杀,她的心窍便一下子便通了一孔,仿佛世界也清爽了很多,遇到杨凡让她更是多开了一窍,感觉人间好像有了很多不一样。
坠入情网的少女,都是那般可爱,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什么都是他好,怎么说都好。
刘二牛听到杨凡的话自然是另有一番滋味,看向杨凡的背影,眼神也多了份真诚,大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意味。
杨凡瞥到刘二牛,会心一笑。
杨凡背着手问道:“现在可知详细?”如果忽略那开裆裤,以杨凡的样貌和气度,本应该是倜傥,此时此刻嘛……只道是犀利哥。
刘二牛学乖了,打开账目说道:“书法名画六副,玛瑙美玉五十块,现银十一万两,银票十四万五千两,上好兵器一百二十把。”
杨凡点点头赞道:“以后也要像这次一样,不要信口报账。传我的吩咐,那些银票全部给我。那些财物和现银就交给你支配,你和你的手下全部脱匪从良,重新做人,买良田,建府邸,让手下娶妻生子,切记多买田,莫买妾。我想这些钱让你们建一个大府买个五百亩良田应该不成问题吧?”
刘二牛点头哈腰道:“绝对有富余。”
杨凡道:“等一下你先不要告诉他们我给你们的规划,去问问你的手下有谁不想跟着你的,不想的话就五十两打发他们走人。若不是真心,人越多越是麻烦。记住一点,田要买在万竹岛两岸,多买田地,勿住买闹市区的。有田之后就出租给贫民,少收人家的租金。”
刘二牛问道:“那建了府之后怎么办?”
杨凡道:“水路漕运,陆地押镖。仅限近处,糊口便行。你们也不要先想着发财,需要勤勉习武,赚再多财富,没有实力也只是替他人做嫁衣。”
刘二牛谦逊应诺,转身离去,不多时便将一个小木盒恭敬递给杨凡。